刺眼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时,严浩翔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右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刀子在那里反复搅动。他下意识想抬手去捂,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别动。”
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严浩翔艰难地转过头,看到凌遥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水,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
“你昏迷了两天。”凌遥把吸管凑到他唇边,“喝点水。”
严浩翔的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他微微低头,含住吸管。冰凉的液体滑入喉管,缓解了些许灼烧感。
“子弹取出来了。”凌遥放下水杯,声音压得很低,“差两厘米就击中肝脏,算你命大。”
严浩翔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雨夜。
瑾惜市郊外废弃工厂区的路灯大多已经损坏,仅剩的几盏也忽明忽暗,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鬼魅般的光影。严浩翔蹲在一辆黑色SUV后座,透过车窗望着不远处那栋被铁丝网围住的三层建筑。
“确定是这里?”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驾驶座上的男人点点头,递过来一个平板:“热成像显示,三楼最右侧的房间有一个人形热源,体型和贺先生吻合。”
严浩翔的指尖在屏幕上收紧。
两天前,他收到线报——贺峻霖被严清囚禁在这家地下赌场。而此刻,屏幕上那个模糊的红色人影,可能就是他已经失去音讯整整半个月的爱人。
“行动。”
他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在脸上,冰凉刺骨。身后,五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无声跟上。
废弃工厂的铁门虚掩着,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锁——只是个幌子。严浩翔打了个手势,两名雇佣兵迅速上前,用液压钳剪断锁链。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里面昏暗的走廊。
赌场的守卫比想象中松懈。他们轻松解决了一楼的两个看守,沿着消防通道悄无声息地摸上三楼。走廊尽头那扇铁门前,只有一个叼着烟玩手机的男人。
严浩翔从阴影中闪出,一记手刀劈在对方颈侧。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三十秒。”他低声命令,同时从守卫口袋里摸出钥匙。
铁门打开的瞬间,严浩翔的心脏几乎停跳——
空无一人。
房间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椅子,地上散落着几截断裂的绳索,墙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角落里,一个微型摄像头正闪着微弱的红光。
——陷阱。
“撤!”
他刚转身,整栋楼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
“砰砰砰!”
子弹从走廊两侧倾泻而来,一名雇佣兵当场倒地。严浩翔贴着墙壁快速移动,手中的枪精准点射,两个埋伏的枪手从天花板坠落。
“后门!”他对着通讯器低吼。
小队迅速向消防通道撤退,但更多的守卫从楼下涌上来。子弹擦着严浩翔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后门时,严浩翔突然感到右腹一热——
“唔!”
他低头,看到鲜血正从西装外套下渗出。
“严总!”
凌遥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严浩翔踉跄了一下,被两名雇佣兵架住胳膊拖出火线。最后的意识里,他只记得自己被塞进车里,引擎轰鸣着驶离那片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