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斑驳地撒在案边的文件上，唐山海搅动着杯子里放了一块方糖的咖啡，思绪蔓延。

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徐碧城敲了门以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唐山海抬眼询问：

唐山海“出什么事儿了？”

她的脸色苍白，手指紧紧地攥着一边裙角，声音颤抖：

徐碧城“我好像犯了一个大错误。”

徐碧城“我真的很想救周丽，本来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可临时又换了陈深去送，你说如果陶大春再和陈深碰上了那该怎么办呀？”

徐碧城“我不想让陈深死，你说该怎么办呀？”

他颦着眉头，一下又一下地推开钢笔的笔帽又按回去，整个办公室噤若寒蝉。

她的意思是：陈深和毕姗姗好心帮她见周丽最后一面，而她不满足，还私自计划了一套劫囚的方案。

他只感觉背脊发凉，怒火试图将他的整个理智吞没。

唐山海“怎么办？你为什么总是到无法挽救的时候才问我怎么办？”

唐山海“你上次绑架李小男的事情跟我保证过什么？同样的错误干嘛一犯再犯呢？”

可是，现在再如何批评她，已经挽救不了什么了，唐山海需要做的，是赶紧想办法通知陶大春停止营救计划。

她经历得太少，太过单纯，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象得很美好。

徐碧城“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周丽去死，我做不到。”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低了很多。

唐山海“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计划有变，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

他冷静下来，将心比心地为她想，最后拨通了孙秘书的电话。

*

杯盏之上，热气袅袅升腾。毕忠良执起杯盖，轻轻一点那层浮沫，泡沫消散，消散于无形。

万年龙套“处座，他们不会私自幽会吧！”

毕忠良“乔家栅。”

毕忠良“今天陈深从监狱转一批犯人，查清楚是不是会经过乔家栅。”

接过刘二宝递来的地图，毕忠良心里已经织了一张网。

毕忠良“派人盯紧徐碧城，带人包围乔家栅，他们有鱼竿，我们有渔网。”

陈深这边尽量拖延时间，只要时间超过十一点，而他的囚车还没到，那么陶大春就会终止行动。

开车的是一个做生意的小贩，虽然是摊贩，可是消息广门路多。他知道押送的车辆都有时间规定，虽然陈深一再拖延时间，他还是在十一点前赶到了乔家栅。

茶棚里乔妆着好几位顾客，他们三三两两地坐着，眼神却飘忽不定。

因为毕忠良设下关卡，唐山海的车进不去，他决定走小路，绕过茶棚再来通知陶大春。

十一点已过，刘二宝给陈深的囚车让了位置。就像天注定一样，想救的人一个也没救成。

回去的路上，唐山海在行动处遇上了刚来上班的毕姗姗，他匆匆路过她的身旁，像被发现了秘密的孩子。

陈深目送着这些抗日战士的背影，与他们无声地告别时，他的眼里浮现的是沈秋霞的脸。

如她所愿，他渐渐练就了一颗坚硬的心，也终于明白了一些人的逝去，是为了让一些人坚定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