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接展馆开幕式后，次日午后运河区。

米兰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涂在石板路上。苏薇薇的凉拖鞋踩过积水的鹅卵石，黑丝小腿在裤脚卷边处露出半截脚踝，那里还留着昨夜走秀时我掌心按出的红印 —— 她非说那是 “专属盖章”，在后台换衣服时故意对着镜子晃了好久。

“青生，这家冰淇淋店的老板娘会看手相。” 她拽着我拐进布满爬山虎的小巷，超短裙的腰带还系着我今早帮她打的蝴蝶结，“刚才陈设计师说，她给每个情侣都算到‘命中带小太阳’。”

玻璃门推开时，铃铎声混着香草冰淇淋的甜腻涌出来。穿碎花围裙的老板娘目测六十岁，却涂着比苏薇薇还艳的红唇，看见我们时突然拍手：“Ah, i due soli!（啊，两颗太阳！）” 她指着苏薇薇耳坠的小太阳吊坠，又戳了戳我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 —— 那里今早被她咬出的印记，正透过薄纱衬衫透出淡红。

“她在说什么？” 苏薇薇凑近我耳边，指尖蹭过我喉结，“是不是说我们很登对？” 她的意大利语带着米兰腔的卷舌，却故意用中文问，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还是说，” 突然咬住我耳垂，“说我的小太阳纹身，和你的月亮很配？”

老板娘递来甜筒时，突然抓住苏薇薇的手，用布满纹身的食指划过她掌心：“Bella, 你的爱情线像 gelato（冰淇淋）一样甜，” 她冲我眨眨眼，转而用英文说，“但这位先生的生命线，” 指尖点了点我无名指根的茧，“全是为你绕的弯。”

运河边的手风琴传来《我的太阳》旋律。苏薇薇舔着草莓甜筒，奶油沾到唇角，我伸手替她擦时，她突然含住我指尖，舌尖卷走甜腻的奶油，眼尾泪痣因笑意皱成小漩涡：“老板娘说的对，你的手，确实总在绕着我转。” 她的凉拖鞋悄悄勾住我皮鞋跟，脚心在我脚踝处画圈，那里还留着昨夜按摩浴缸里，她用脚趾头挠出的痒。

转过街角遇见皮具店时，苏薇薇的眼睛亮了。玻璃柜里摆着手工雕刻的钥匙扣，小太阳与月亮的图案缠绕成环 —— 和我们钥匙圈上的情侣挂件如出一辙。白发苍苍的店主爷爷从老花镜上方望过来，突然用生涩的中文说：“给女朋友买，打折。”

“您会中文？” 我摸着钥匙扣上凹凸的纹路，发现月亮图案的凹陷处，刻着极小的 “Q”。苏薇薇突然指着太阳图案的凸起：“这里有‘V’！” 她转头望着爷爷，美甲碎钻在玻璃反光里一闪，“是您刻的情侣款吗？”

老人笑出满脸皱纹，从围裙口袋摸出银戒：“我和妻子结婚五十年，她是太阳，我是月亮。” 他展示戒指内侧的 “V&S”，和我们抽屉里的戒指如出一辙，“上周有对中国情侣买走最后一对，说要送给朋友 ——” 突然盯着苏薇薇的黑丝大腿，“小姐的腿，像我妻子年轻时做芭蕾舞者的模样。”

苏薇薇的耳尖瞬间红透，却故意把腿绷直，黑丝在膝弯处堆出更密的褶子：“爷爷过奖了，” 她用意大利语撒娇，“那您能帮我们刻字吗？” 指尖划过我掌心，“刻‘V&Q’，太阳和月亮永远绕着彼此转。”

黄昏的运河泛着金箔般的光，我们坐在石阶上，看游船划过荡开的涟漪。苏薇薇把新钥匙扣挂在我行李箱上，小太阳吊坠撞着旧挂件，发出清脆的响。她突然侧过身，超短裙的开叉滑到大腿根，黑丝覆盖的肌肤贴着我牛仔裤：“青生，你说刚才冰淇淋店的老板娘，” 她咬着下唇笑，“是不是看出我们昨晚 ——”

“嘘！” 我堵住她的嘴，却尝到残留的草莓味。她趁机把凉拖鞋踢进运河，光着脚踩在我小腿上，脚趾甲的藏蓝甲油（此行唯一带的颜色）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笨蛋，” 她笑着挣脱，“老板娘说的‘命中带小太阳’，其实是说 ——”

话没说完就被路过的街头艺人打断。戴宽檐帽的小哥抱着吉他，看见苏薇薇时眼睛一亮，用英文唱道：“Your smile is the sun, his heart is the moon chasing it——”（你的笑是太阳，他的心是追逐的月亮）

苏薇薇突然站起来，随着音乐摆动腰肢，超短裙的腰带蝴蝶结松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窝。我望着她发间被风吹乱的碎发，突然想起皮具店爷爷说的 “绕着彼此转”—— 此刻她像真正的小太阳，而我心甘情愿做那颗永远倾斜的卫星，在她裙摆扬起的弧度里，在她黑丝划过的触感里，在她每声带着卷舌音的 “青生” 里，迷失在米兰的温柔夜色中。

运河的钟声敲了八下，艺人突然改用中文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苏薇薇跑回来，光脚踩在我皮鞋上，指尖勾住我领带：“他唱错了，” 她仰头望着我，眼尾泪痣沾着金色的夕阳，“明明是太阳代表我的心，不然，” 指尖划过我衬衫下的锁骨，“你这里怎么总留着我的温度？”

夜市的灯光次第亮起时，老板娘从冰淇淋店追出来，塞给我们两张手写的派对邀请卡：“今晚在大教堂广场，有手工匠人集会，” 她盯着苏薇薇的黑丝，“穿那条露背的裙子来吧，你的小太阳纹身，会让整个米兰嫉妒。”

苏薇薇接过卡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后腰的刺青，突然转身望着我，眼睛里跳动着千万盏路灯的光：“去吗？” 她的声音带着期待，“我想让全世界看见，” 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你的掌心，到底该按在哪个位置。”

夜风带来远处教堂的管风琴声，她的凉拖鞋还漂在运河上，像只载着星光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