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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象征之名(三十四)

不负象征之名

夜,已经很深了。

特雷森学园的宿舍区,万籁俱寂,只剩下窗外几声零星的虫鸣,好似这片宁静大地昏昏欲睡的呼吸声。舒格尔象征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书桌上那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柔和的光线如同聚光灯般,打在她的侧脸上,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让她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清冷、如同雕塑般的脸,显得格外专注。

她没有在进行训练计划的修改,也没有在复盘比赛录像。此刻,她的双手正捧着一封由厚重牛皮纸包裹着的资料,纸张的边缘因反复摩挲而微微起毛。这是今天,在鲁道夫象征亲自批准后,她才得以查阅的、尘封着历届赛马娘与训练员们过往的珍贵档案。

时隔一年,舒格尔再次取出了雾枭的那份档案。

——佐佐木雾枭。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仔细地扫描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毕业于全国最顶尖的高级中学,还以第三名的优异排名考入特雷森学院,就任训练员一职——

忽然,她的目光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芒。在一行小字上,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它们像被遗忘的星辰,静静地排列在一起:同期训练员——雾岛云析、秋田钢太郎……

舒格尔的视线缓缓从纸面上抬起,望向贴在墙壁上的、那张早微微有些泛黄的入学合照。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两个笑得格外灿烂的身影上——一个是笑容如太阳般耀眼的阳葵,另一个是如碧玉般貌美的芝诺。

“原来……我们的训练员也是同期。”

这个发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档案继续向下,罗列着她的训练员所培育过的其他赛马娘的姓名,一共有五位,而排在末尾的第五个,正是她自己的名字。训练员与这些赛马娘们的合作时间各不相同,最长的有一年以上,而最短的,仅仅只有一星期,如同一颗短暂划过夜空的流星。

舒格尔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自己微凉的嘴唇边细细摩挲,目光镇静如水,仔细地查阅着每个人的参赛历程。但她的目光,却反复地、近乎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了排在第一位的那个名字上。一个早已被时光的尘埃厚厚掩盖的、几乎要被人遗忘的名字。

——星野铃。

她打开那个文件夹,很快找到了她的档案。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夺目,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与阳葵有几分相似的、纯粹而热烈的自信,仿佛整个世界的荣光都汇聚于此。然而,她的战绩履历,却如同被利刃斩断般,在一场名为“日本德比”的赛事之后,戛然而止。后面的一切,都是刺眼的、令人心悸的空白。

舒格尔不由得想起了白天训练场上的一幕。

那时,她刚刚完成了一组冲刺训练,回头时,却看到训练员正独自一人,站在荣誉墙前,怔怔地出神。他的目光,越过了那些张贴着的、闪闪发光的胜利彩纸,落在了一张很久以前的、德比赛事的纪念海报上,像是在凝视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他的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尽渴望与刺骨恐惧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深沉悲伤。

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固执地站在自己梦想的终点前,却又害怕得不敢踏出那最后一步。

思绪的碎片继续翻涌。她又忽然想起在皋月赏的记者采访会上,当那位记者问出训练员关于德比的展望后,训练员那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以及那晚在车中,他忽然向自己提出的那个要求:“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反馈。”那份小心翼翼,那份近乎神经质的紧张,此刻都有了源头。

“星野铃……”舒格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出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此刻在她的唇齿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直觉,这个名字,一定就是训练员心中那道永不愈合的伤口,是他所有痛苦与挣扎的根源。

就算为了他,也要赢下德比!

这个念头,在舒格尔的心中,从未如此清晰而坚定过。这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更是为了……用那座金色的奖杯,去敲碎那个名为“过去”的、无形的囚笼,将他从那片名为“星野铃”的阴影中,彻底地解放出来。

就在她沉浸在思绪中时——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更准确地说,是被一个金色的、如同小太阳般的身影,带着一阵清甜的香风,给“撞”了进来。

“小舒——!生日快乐——!!”

阳葵的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尖顶生日帽,帽尖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盒,脸上是她那标志性的、能融化一切冰雪的灿烂笑容。

舒格尔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从沉思中惊醒,茫然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清澈如湖水的眼眸里,此刻写满了纯粹的困惑:“生日?谁的?”

“当然是你的呀!大笨蛋小舒!”阳葵像一只快活的金色小鸟,三两步就蹦跳着来到她身边,将蛋糕“啪”地一声放在桌上,语气里满是“被我发现了吧”的得意,“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幸好本天才小葵早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打开蛋糕盒,插上蜡烛,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顶同样款式的生日帽,不由分说地、轻轻地戴在了舒格尔的头上。

“呐呐!这个蛋糕,可是小葵亲手做的喔~~”阳葵趴在舒格尔的桌前,身体微微前倾,身后的马尾辫像狗狗的尾巴一样,欢快地左右摇晃着。“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安骊和芝诺完成的,哈哈……”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补充道:“在烘焙这块,小葵还是——一个负责加油打气的天才!”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却装饰得无比用心的胡萝卜蛋糕,以及蛋糕上用奶油歪歪扭扭地、像小孩子字迹一样写着的“祝小舒生日快乐”,舒格尔那颗总是被冷静和理智包裹着的心,忽然被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情绪,轻轻地撞了一下。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似乎……真的是自己的生日。

“快许愿!快许愿!”阳葵关掉了舒格尔的台灯,房间瞬间被黑暗吞噬。接着,她像一条刨洞的金毛犬似的,敏捷地钻进自己的床下,窸窸窣窣地掏出那些不知从何时起就珍藏已久的彩纸筒,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快重新来到了舒格尔身边,在黑暗中点燃了那根小小的蜡烛。

烛光跳跃着,在黑暗中投下温暖的光晕,映着阳葵那双满是期待与真诚的眼眸,那双眼睛里,仿佛盛着一整片璀璨的星空。舒格尔看着她,心中那块最坚硬的、常年不化的冰,似乎也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她沉默地闭上眼,双手合十。

愿我能赢得德比。

愿他……能真正地放下过往。

“呼——”

她吹灭了蜡烛。

“好耶!”阳葵比她还要兴奋,忽然拉开了彩纸筒的拉环。突然起来的巨响裹挟着满眼的彩纸,让舒格尔不由得一颤。之后阳葵立刻打开灯,献宝似的从身后又拿出了两杯满满的胡萝卜汁,“来!为了庆祝小舒的生日,干杯!”

两人席地而坐,分享着蛋糕和果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训练的趣事,聊到食堂的新菜单,再到对未来对手的分析。舒格尔的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阳葵在说,她在听。但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阳葵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不知不觉地,就驱散了她心中那些因思考而积聚的、厚重的阴霾。

眼看杯中满满的胡萝卜汁,阳葵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小狐狸般狡黠的光芒。

她端起杯子,装作要和舒格尔碰杯的样子,身体却以一个极其微妙、极其自然的角度微微倾斜。就在两人杯子相碰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抖,身体顺势向后一仰——

“啊呀——!”

一声精心设计过的、充满了戏剧性惊慌的尖叫。

她手中的那杯胡萝卜汁,在空中划出一道经过精密计算的橙色抛物线,精准地越过椅子,越过地毯,最终,一滴不漏地,全部泼洒在了……她自己的床上。

一大片鲜艳的橙色,迅速地在她那向日葵图案的被褥上晕染开来,像一张刺眼的、带着胡萝卜甜味的、宣告着“计划成功”的胜利地图。

阳葵瞬间石化了。几秒钟后,她那双总是闪着光的眼睛里,迅速地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演技之精湛,足以拿下学园祭舞台剧的最佳女主角。她可怜兮兮地转过头,用一种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被大雨淋湿了的小狗般的眼神,望着舒格尔,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小舒……我的床……它……它被胡萝卜淹没了……”

舒格尔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又看了看那片明显是蓄意为之的“犯罪现场”,心里明白得像镜子似的。这只小狐狸,为了达成目的,还真是煞费苦心。

“所以……”阳葵抽了抽鼻子,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她放弃了椅子,直接跪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挪到舒格尔身边,用手指轻轻地、试探性地拽了拽她的睡裙裙摆,仰着头,用她最无辜、最水汪汪的眼神发动攻势,“小葵……今晚可以和小舒一起睡吗?就一晚!我发誓我睡觉很老实的!像个小天使一样!绝对不会乱动!”

“……不行。”

这个词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舒格尔的唇间弹出,但话音未落,一股灼热的浪潮就“轰”地一下冲上了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猛地扭过头,用一种近乎钻研的姿态,死死地盯着墙壁上单调的纹理,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宇宙的奥秘。她生怕慢上一秒,就会被阳葵捕捉到自己此刻脸上那不争气的、如同晚霞般的红晕。

和她……同床?

光是这个念头,就让她的心脏变成了一只被困在胸腔里的、惊慌失措的小鸟,疯狂地、不规律地撞击着她的肋骨。

“呜……”

一声轻微的、被无限放大的抽噎。阳葵的脑袋立刻耷拉了下去,连头顶那根总是精神抖擞的呆毛,都仿佛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垂了下来。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仿佛生长着向日葵的、深褐色的眼眸,此刻再次蒙上了一层水雾,一眨不眨地、可怜巴巴地望着舒格尔那僵硬的侧脸。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散发出一种几乎凝成实质的、“我好可怜,快来安慰我”的强大气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变得沉重而粘稠。舒格尔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灼热的、充满哀求的视线,像小猫柔软的肉垫下,那收起却并未完全消失的爪子,一下,一下地,不轻不重地,挠在她的心尖上。她紧紧抿着嘴唇,心中那道由冷静与理智筑成的坚固防线,正在这无声的、可爱的攻势下,一砖一瓦地,无可挽回地,土崩瓦解。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长长地、认命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充满了对自己不争气的投降。

“……枕头,拿过来。”

她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又低又硬,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此刻那份羞涩。

“耶!小舒最好了!”阳葵瞬间满血复活!前一秒还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小狗,下一秒就变成了摇着尾巴的、得胜归来的小将军。她开心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只上了发条的小火箭一样冲到自己的床边,抱来了她那只向日葵图案的枕头,脸上是计谋得逞的、藏也藏不住的灿烂笑容。

夜,更深了。

舒格尔僵硬地躺在床的里侧,身体绷得像一根拉紧的琴弦,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这张对她一个人来说绰绰有余的单人床,此刻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而显得异常拥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那个热源所散发出的、如同小暖炉般的温度,以及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混合着温暖的山茶花香气和蛋糕甜味的、独属于阳葵的气息。

这一切,都让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也异常……混乱。

她将一个抱枕,像中国象棋中的楚河汉界一样,用力地摆在两人中间,用尽量平淡的语气,下达着最后的通牒:“不许越过这条线。”

“遵命!长官!”阳葵伴着一种俏皮的语气,在额头边敬了一个礼,然后下一秒,她就故意翻了个身,一条手臂“不小心”地越过了抱枕的防线,像一条温暖的丝绸,轻轻地搭在了舒格尔的身上。

舒格尔的身体瞬间一僵,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那份温热的触感从接触点开始,迅速传遍了全身。

“拿开。”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

“诶嘿嘿~”阳葵不仅没拿开,反而像只找到了舒适位置的、撒娇的猫咪一样,得寸进尺地又朝她身边蹭了蹭。她的脑袋也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如同羽毛般,轻轻地拂过舒格尔那敏感的耳畔,“小舒,你好香啊。”

“……”舒格尔彻底放弃了抵抗。她认命地闭上眼,用被子猛地蒙住了自己那张已经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只希望黑夜能快点过去,或者干脆让自己就这样晕过去。

然而,阳葵的“攻势”并未结束。她偷偷地将被子从舒格尔的脸上拉开一角,而自己那柔顺的尾鬃,则像一条有生命的、好奇的牵牛花,悄悄地、缓缓地攀上了舒格尔的小腿,给舒格尔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我……我说过……被子只分你一半的……”舒格尔的声音,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冷,变得娇软而支离破碎,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般的可爱。

“这就是一半吖~”阳葵在黑暗中偷偷地、狡黠地一笑,将被子更加地向自己这边拉了拉,自己将那个抱枕快要挤成薄饼,几乎将舒格尔半个身子都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黑暗中,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玩闹的氛围渐渐沉淀,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呐,小舒。”阳葵的声音忽然响起,少了几分玩笑,多了几分认真,“你刚刚……在看星野铃前辈的资料,对吗?”

被子下的舒格尔,身体微微一顿。

“德比……对小舒的训练员和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阳葵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诉说,“不过,小葵可不会放水哦。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赢!我要用最耀眼的胜利,告诉所有人,也告诉他们,新的德比赛马娘,已经在我,铃风阳葵的名下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如同太阳般灼人的自信。那份自信,像一道温暖而强大的光,穿透了被子的阻隔,照进了舒格尔那颗被焦虑与沉重笼罩的心。

舒格尔缓缓地拉下被子,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了阳葵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的是纯粹的战意,和一种名为“认真”的、不容置疑的光芒。

“我才会赢。”

舒格尔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月光下的耳语,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磐石般的坚定。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对阳葵而言,德比是证明自己的舞台,是一场华丽的加冕。而对她而言,德比,是一场必须胜利的救赎。她要用那座金色的冠军奖杯,去捍卫象征之名,去夺得三冠之王的无上荣耀;更要用那份胜利,去彻底敲碎训练员心中那座名为“星野铃”的、无形的、冰冷的墓碑。

“那我们就约定好了哦。”阳葵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如同蜜糖般甜美的笑意。她伸出小指,像是在黑暗中放飞一只寻找栖木的萤火虫,轻轻地、试探性地,勾住了舒格尔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的手指。

指尖传来的、独属于阳葵的温热与柔软的触感,让舒格尔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带着太阳味道的温度,仿佛一道微弱却不容抗拒的暖流,顺着她们相连的指尖,缓缓注入她的身体,流淌过每一寸冰冷的血管,最终抵达了那颗被层层坚冰包裹的心脏,让最深处的角落,悄然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温暖的花。

“作为最强的劲敌……”阳葵凑得更近了,她们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连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唇齿间那狭小的空间里。她用如同耳语般的声音,补充完了后半句,那声音像一个印刻在灵魂上的、最甜蜜的烙印。

“……也作为,最好的朋友。”

黑暗中,舒格尔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映着自己小小倒影的金色眼眸。她在那片纯粹的金色里,看到了毫不动摇的战意,看到了无比真诚的友谊,也看到了……一种能将所有黑暗都照亮的、名为“阳葵”的光。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

最终,她缓缓地、郑重地,用自己的小指,回勾住了那份温暖的约定。那动作,带着一丝笨拙,却又无比坚定。

“……嗯。”

那是一个比任何誓言都要沉重的、独属于她们二人的音节。

窗外的虫鸣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温柔的夜曲,为此刻的静谧伴奏。两个怀揣着不同心事,却又向往着同一个终点的女孩,在这方小小的、温暖的被窝里,共享着一个关于德比的、带着向日葵和蛋糕甜味的、闪闪发光的梦。

明天,又将是全新的一天。而通往德比的道路,在她们交握的指尖下,正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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