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里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气。尹小枫睫毛颤动，后脑勺的钝痛像有人拿锤子在敲打。她想睁眼，却发现眼皮被血痂黏住。
"别动。"嘶哑的声音贴着她耳廓刮过，带着浓重的喘息。她感到大腿外侧一阵刺痛，布料撕裂的声音混着雨声传进耳朵。
靳沉舟的手指正在撕开她的牛仔裤。血从弹孔里汩汩涌出，他扯下领带缠住她小腿动脉。湿透的衬衫紧贴在他背上，露出深浅不一的疤痕，像是手术缝合又撕裂的痕迹。
尹小枫鼻尖嗅到铁锈味。不是来自满地培养液，而是眼前男人身上。他低头包扎时，颈动脉在月光下跳动，那道玻璃片划出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早知道。"她指甲掐进他前臂。记忆碎片突然重组——十八岁生日宴后持续三天的高烧，父亲递来的蓝色药片，还有此刻两人锁骨下方对称的伤疤。
靳沉舟没抬头。他的手指在她脚踝处顿了顿，那里有道褪色的烫伤痕。"你以为我为什么能赢你父亲十二次商业对赌？"
头顶钢筋轰然坠落。尹小枫本能地往后缩，却被靳沉舟按住肩膀。他单膝跪地闷哼，血从牙关溢出："你母亲把我当成儿子养。"
尹小枫瞳孔骤缩。这句话比子弹还狠，直直穿透她二十年的认知。她突然抓住靳沉舟的婚戒吊坠，金属表面还沾着母亲葬礼那天的灰。
"装昏迷。"靳沉舟突然扣住她后颈。他的唇压下来时带着铁锈味，舌尖撬开她齿间闯入。尹小枫尝到自己掌心的血，还有他手臂上新鲜伤口的咸腥。
门外传来磁卡验证的滴滴声。靳沉舟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解剖刀划开自己小臂。鲜血喷溅在尹小枫脸上，他沾血的手指塞进她嘴里："含住。"
德语口令声越来越近。尹小枫被迫咬住他指尖，听见自己心跳和防暴靴踩碎玻璃的声响重合。
"记住，永远别相信......"靳沉舟话没说完就被破门声打断。他用铁链缠住门把手上半截断指，血泊蜿蜒至通风管道。尹小枫被塞进暗格前，瞥见他后背插着三枚弹片。
黑影袭来时，她本能地咬破靳沉舟颈动脉。温热液体喷在嘴角，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火光中，靳沉舟染血的婚戒吊坠泛着幽光，与母亲遗物完全相同。尹小枫掌心的芯片烫如烙铁，双螺旋标志正浮现荧光编码。
\[未完待续\]尹小枫的指尖还在颤抖，靳沉舟的血顺着她嘴角流进喉咙。她咬破他颈动脉时尝到的第一口铁腥味像一记重锤，敲碎了最后一点理智。
黑衣人抱起她时动作出奇轻柔。尹小枫看见火光在靳沉舟脸上跳动，那枚婚戒吊坠沾满血污，却掩不住内侧泛着的微弱荧光。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回头，却被一股大力按住头颅。黑衣人身上有消毒水味道，呼吸声隔着面具嗡嗡作响。
雨越下越大。尹小枫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还有黑衣人胸腔里金属碰撞的声响。他的手臂勒得她肋骨生疼，可比不上掌心芯片传来的灼痛。
"别乱动。"黑衣人声音沙哑，和靳沉舟如出一辙。尹小枫猛地抬头，正对上他面具下映出的刺青——和父亲手腕上的蝎子图案一模一样。
急救车鸣笛由远及近。尹小枫突然被塞进一个狭小空间，黑衣人临走前拍了拍她脸颊："记住，永远别相信......"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她心脏。尹小枫攥紧芯片，荧光编码开始在她视网膜上闪烁。那些扭曲的字母组合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怀表，表盖内侧也刻着同样的双螺旋。
救护车剧烈颠簸起来。尹小枫咬开随身匕首，划开座椅底下藏着的急救包。纱布里裹着张字条，母亲的字迹歪斜地写着："去圣玛利亚医院地下三层"。
轮胎摩擦声戛然而止。尹小枫听见自己心跳快得吓人，门外传来轮椅碾过瓷砖的声响。她屏住呼吸，看着门缝透进的光斑被一个高挑身影完全遮住。
"她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正好赶上手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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