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了心意

秋晥月推开锈蚀的铁门，门轴发出吱呀怪响，像某种生物压抑的呜咽。玄关处摆着双落灰的拖鞋，左边男士尺码的拖鞋里，蜷缩着半枚猫爪印——是三花猫的梅花纹。

“林先生？”她敲了敲客厅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猫标本，玻璃罩上凝着薄霜。角落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她看见阴影里晃过一道灰影，不是猫，是半透明的人形轮廓。

“捕灵人？”男人的声音从天花板渗下来，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那只三花……还活着？”

秋晥月蹲下身，指尖抚过地板上干涸的血渍——三年前，这里曾有只断腿的流浪猫被人用围巾裹着抱回来。“它现在在流浪动物基地。”她从帆布包掏出项圈，金属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它让我带句话：‘如果你不爱它，当初就不要救它。’”

阴影突然剧烈晃动，男人的轮廓显形了。他穿着褪色的白衬衫，胸口插着半截钢笔——正是当年给猫换药时，被抓断的那支。“我不是……”他的指尖穿过秋晥月的肩膀，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我只是怕它疼，所以想把它做成永远不会受伤的标本……”

“可你捏碎了它的头骨。”秋晥月盯着玻璃柜里那只睁着蓝眼睛的暹罗猫标本，“它临死前，还在舔你手上的伤口。”她站起身，帆布包侧袋的匕首突然发烫——那是用流浪狗的牙磨成的刃，专斩执念。

男人的轮廓开始崩解，碎成无数光点。秋晥月看见他掌心飘出片猫毛，正是三花猫最宝贝的、颈间那撮带褐色斑点的白毛。“它后来总去翻垃圾桶。”她轻声说，“因为你曾把喂它的鱼罐头藏在那里，骗它说是‘寻宝游戏’。”

座钟的钟摆突然停住，男人消失的地方，留下滩水渍般的痕迹。秋晥月捡起地上的项圈，金属牌背面还刻着模糊的字：“小乖，永远别离开我”。她推门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猫叫——是记忆里，那只断腿小猫第一次蹭他手心时，发出的咕噜声。

巷口的路灯忽然亮起，三花猫从垃圾桶后跳出来，尾巴尖卷着片月光。秋晥月把项圈放在它面前，猫爪轻轻碰了碰金属牌，忽然转头望向房子的方向。那里的窗户透出微光，像有人刚擦亮一根火柴，又迅速掐灭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