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葬礼结束后，老马找到了我。

"已经安排好了，后天晚上，北区拳馆。"他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具体时间和地点，"陈志刚那边已经答应了。"

"他为什么会答应？"我皱眉问道，陈志刚不是那种会给人复仇机会的人。

老马神色复杂："因为他们觉得好玩。一个中级拳手挑战他们的王牌，还是私人恩怨...这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场秀，能吸引更多赌注。"

"多少？"

"三十万。"老马低声说，"这是他们的底线，说是赔偿金，但实际上..."

"实际上是买我的命。"我平静地接过话，"告诉他们我接受。"

老马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会帮你准备的。但是小峰，你真的想好了吗？王强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我想得很清楚。"我看向远处阿辉的墓碑，"有些账，必须有人来算。"

接下来的两天，我回到了拳馆，日以继夜地训练。我知道自己不是王强的对手——他有职业训练背景，比赛经验丰富，而且心狠手辣。但我不需要赢，我只需要...

老张在我做最后一组沙袋训练后拦住了我："够了，再练下去你明天就没力气了。"

"我必须做好准备。"我气喘吁吁地说，汗水浸透了背心。

"你永远准备不好。"老张罕见地严肃起来，"王强是杀人犯，而你只是个业余拳手。这不是什么公平较量，这是送死。"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忽然提高了声音，"就这么算了？让阿辉白死？"

"可以报警，可以走法律途径..."

"然后看着陈志刚用钱和关系把一切都摆平？"我打断他，"阿辉才二十岁，他有大好的未来，但现在一切都没了。而那个凶手，明天还会若无其事地站在擂台上，继续伤害更多人。"

老张沉默了片刻，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至少让我们陪你去。"

"不行，你们谁都不许去。"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和王强之间的事。如果...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至少你们还能照顾好拳馆和阿辉的家人。"

那一晚，我独自一人站在拳馆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身体。三十岁的年纪，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我曾经有过光明的未来——职业拳手的梦想，甚至有机会去国外发展。但一场严重的膝盖受伤，加上家庭变故，让我放弃了一切，回到这个小城市开了这家小拳馆。

而阿辉，那个像弟弟一样的年轻人，原本可能会走得比我更远。

第二天晚上七点，我独自来到北区拳馆。这是一栋看似普通的仓库，但内部装修豪华，中央是一个标准擂台，周围是环形看台，能容纳数百名观众。

我到达时，看台上已经座无虚席，人们大声谈笑，交换着赌注。在他们眼里，今晚不过是又一场娱乐表演，一个为死去朋友报仇的愚蠢拳手，即将被职业选手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