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医生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家属签个字。"
没有人动，最后是我走上前，在那张冰冷的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让我们看看他。"我说。
医生带我们进去，掀开白布，露出阿飞的脸。他看上去很平静，如果不是额头上那道深深的伤口，几乎像是睡着了一样。
小六跪倒在病床前，嚎啕大哭。老钱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而我，我只是站在那里，凝视着阿飞的脸，心中的愤怒和悲痛如同火山般酝酿。
"到底怎么回事？"我低声问老钱。
老钱深吸一口气，拉我到走廊上："今晚有个地下比赛，阿飞替小六去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后一场，他遇上了刀锋。阿飞领先，眼看就要赢了，刀锋就...就直接从侧面撞了过来。"
"阿飞的车翻了，撞在护栏上。刀锋连车都没停，直接开走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阿飞已经..."
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我感觉不到疼痛。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一字一顿地说。
老钱看着我，眼神复杂："别犯傻，杨楠。刀锋背后是黑鹰，黑鹰背后是更大的势力。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对抗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我会想办法，先冷静下来。"老钱拍拍我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送阿飞最后一程。"
我没有回应，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那天晚上，我们守在阿飞的遗体旁，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睡觉。天亮的时候，我们把阿飞送去了殡仪馆。
葬礼很简单，来的人不多，主要是我们这个小团体的成员。阿飞没有亲人，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们就是他的家人。
下葬之后，我独自留在墓地，看着新堆起的土丘，想起了我和阿飞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我刚买了辆二手车，在街头漫无目的地开着，一个拿着扳手的年轻人拦住了我，指出我的车有几处小毛病。那就是阿飞，一个技术天才，能听出发动机的每一种异响。
从那以后，我们一起改装车辆，一起参加地下赛事，一起在这个没有规则的世界里闯出了名声。
"我会为你报仇，阿飞。"我轻声说，"我发誓。"
回到车库，我直接把自己关了进去，开始对我的GTR进行全面改装。引擎、轮胎、悬挂，每一个零件我都亲自检查，确保在极限状态下的稳定性。
老钱找来过几次，每次都被我冷淡地拒之门外。
"你想干什么，杨楠？"最后一次，老钱硬是挤进了车库，"别告诉我你想去挑战刀锋。"
我没有抬头，继续调整喷油嘴："不用你管。"
"你疯了吗？刀锋是个疯子，他不会按照规则比赛的。他会直接撞死你，就像对待阿飞一样！"
"那又如何？"我终于抬头，目光直视老钱，"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