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不是普通豆子。"宁瑶不卑不亢，"您看这成色，这大小，整个青山镇找不出第二家。而且..."她压低声音，"这豆子耐储存，泡发后体积能涨三倍，其实更划算。" 男子沉吟片刻："三十五文，全要了。"

"三十八文，送您一罐特制腌菜尝尝。"宁瑶讨价还价。

"成交！"男子爽快地拍板，"我是'醉仙楼'采办赵四，以后有好货直接送到后厨找我。"

这一单就卖了三百零四文钱！宁瑶强忍激动，仔细将豆子包好。小包子在一旁掰着手指头，小声说："娘亲，三百零四文能买好多东西呢！"

赵四付完钱，又指着那包草药："这是什么？"

"黄精，补气健脾的。"宁瑶介绍道，"炖汤泡酒都行。"

"多少钱？"

"本打算卖五十文的，赵老板若要，四十文拿去。"

赵四痛快地付了钱，拿着大包小包走了。宁瑶长舒一口气，今天的目标超额完成！

"娘亲，我们现在有钱了！"小包子兴奋地小声说，"能买糖人了吗？"

宁瑶笑着点头："当然，还要给你买双结实的新鞋。"她清点了一下收入，扣除成本，净赚了近四百文，相当于四钱银子。照这个速度，还清债务指日可待。

收拾好摊位，宁瑶牵着儿子开始在集市上采购。她先兑现承诺，给小包子买了个兔子形状的糖人，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却非要宁瑶先咬一口才肯吃。

接着，她买了半斤盐、一包针线、一块厚实的粗布准备做过冬的被褥，还咬牙花了八十文给小包子买了双小皮靴。孩子抱着新鞋爱不释手，却舍不得穿，非要"留着过年"。

经过一个书摊时，宁瑶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摊子上摆着几本旧书和文房四宝，最便宜的《千字文》也要一两银子，根本不是她现在能负担的。

"小娘子，给孩子启蒙啊？"书摊老板是个瘦高的书生，看宁瑶衣着朴素却盯着书本看，态度倒很和善，"我这儿有便宜的描红本，十文钱一本。"

宁瑶花十文买了本最基础的描红本，又咬牙买了支最便宜的毛笔和一小块墨。小包子好奇地翻看描红本，指着上面的字："娘亲，这是什么？"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宁瑶轻声念道，"这是《千字文》，读书人启蒙用的。"

"我能学吗？"小包子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能。"宁瑶鼻子一酸，"等娘亲再攒些钱，给你买全本。"

太阳西斜，集市渐渐散场。宁瑶带着满满的收获准备出城，却在路过一个巷口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家村的刘婶，正和一个陌生男子窃窃私语，还不时指向她这边。

宁瑶心头一紧，加快脚步拉着小包子混入人群。她不确定刘婶在打什么主意，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出城时，差役检查了她们的木牌和随身物品，没有刁难就放行了。回家的路上，小包子兴奋地说个不停，一会儿说糖人多么甜，一会儿说新鞋多么漂亮，还时不时蹦出几个刚在集市上学到的新词。

宁瑶一边应和着，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有那么一两次，她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但回头又看不到人。可能是太累产生的幻觉吧？

天色渐暗时，赵家村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宁瑶长舒一口气，今天不仅赚到了钱，更重要的是建立了商业渠道，为将来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娘亲，我们明天还去镇上吗？"小包子仰着脸问，虽然疲惫却掩不住兴奋。

宁瑶笑着摇头："等下次集吧。不过..."她神秘地眨眨眼，"娘亲有个新想法，关于怎么赚更多钱..."

就在这时，路旁的灌木丛突然沙沙作响。宁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猛地蹿出来，拦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