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集市总是热闹非凡。宁瑶牵着小包子的手,在青山镇的人流中穿行。今天她没带货物,而是专程来找周富贵打听账本的事。
"娘亲,那边有糖人摊!"小包子指着远处一个五彩斑斓的摊位,眼睛亮晶晶的。
宁瑶摸摸他的头:"等办完正事,娘亲给你买。"自从上次发现小包子对数字的敏感,她决定多带孩子接触些计算相关的活动。
转过一个街角,他们看到了正在摆摊的周富贵。货郎见到母子俩,脸色一变,匆匆跟旁边的摊主交代几句,就迎了上来。
"宁娘子,这里说话不方便。"周富贵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家不起眼的茶肆。要了个僻静的角落,周富贵这才松了口气。
"周大哥,那张账本残页..."宁瑶开门见山。
周富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上次在赵德柱家后院收废品时捡到的。当时没在意,后来听说你家的债务有问题,才想起来。"
宁瑶小心地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张被撕碎的账本残页,墨迹已经模糊,但关键部分还能辨认:
"...赵家村陈大郎借银贰贯整..."
"...立此为据,保人赵德柱..."
"...月息三分,不得过本..."
最令人震惊的是最后一张残片上的字迹:"...陈大郎病故,本息合计贰贯叁佰文,已销账..."
宁瑶的手微微发抖。这白纸黑字证明,陈大郎的债务早就结清了!赵德柱不仅虚报债务金额,还在人死后继续追讨根本不存在的欠款!
"周大哥,这...这太重要了。"宁瑶声音发颤,"你冒这么大风险帮我..."
周富贵摆摆手:"我早就看赵德柱不顺眼了。不过宁娘子,这事不好办。赵德柱在镇上衙门有人,硬碰硬吃亏的是你。"
宁瑶沉思片刻:"我需要更多证据。周大哥,你知道还有谁可能了解陈大郎借款的事吗?"
"这个..."周富贵捻着胡须,"当时在场的有赵德柱、陈大郎,还有钱庄的伙计孙老五。不过孙老五去年得急病死了。"
线索又断了。宁瑶失望地叹了口气,小包子突然拉拉她的袖子:"娘亲,那个'保人'是什么意思?"
"保人就是..."宁瑶突然顿住,眼睛一亮,"对啊!保人!周大哥,账本上写赵德柱是保人,那他应该也有一份借据才对?"
周富贵一拍大腿:"有道理!但赵德柱肯定把那份藏得严严实实的..."
三人正说着,茶肆门口突然一阵骚动。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壮汉大摇大摆地进来,为首的正是上次拦路的王三!
"哟,这不是宁娘子吗?"王三阴阳怪气地喊道,"在密谋什么呢?"
宁瑶迅速将账本残页藏入袖中,把小包子往身后拉了拉:"路过歇脚而已,王大哥有事?"
王三不怀好意地笑着,露出满口黄牙:"我家主人想请你过去聊聊。关于那批豆种..."
"我说过了,豆种不卖。"宁瑶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三一个箭步拦住去路:"别急着走啊。"他伸手想抓宁瑶的胳膊,"主人说了,价钱可以再..."
"住手!"周富贵猛地站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王三冷笑:"货郎周,少管闲事!郑爷的事你也敢拦?"
茶肆里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低头避开,生怕惹祸上身。宁瑶心跳加速,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