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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老师那双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温柔的手,从周峻纬僵硬的臂弯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小的、散发着奶香的包被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壹壹似乎并没有因为换了个怀抱而哭闹,她只是睁着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瞅了瞅王老师,又瞅了瞅面前这一圈眼圈通红、表情像是天塌下来一般的“爸爸”们,
小嘴巴还无意识地咂了咂,似乎在回味刚才那顿带着离愁别绪的奶。
“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王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但在这群已经濒临崩溃的年轻人听来,却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切。
李警官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这群失魂落魄的男生,最后落在那个空出来的、还带着壹壹余温的婴儿床上,眼神复杂。
门,在他们眼前缓缓关上。
“咔哒”一声轻响,像是命运的铡刀,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某种无形的联系。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张曾经承载了无数欢声笑语和手忙脚乱的婴儿床,此刻空荡荡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伤口,无声地嘲笑着他们所有的努力与不舍。
床上还放着壹壹没来得及带走的小摇铃,和黄子弘凡硬塞进去又被王老师婉拒的那个不成比例的小熊玩偶。
黄子弘凡“壹……壹壹……”
黄子弘凡第一个支撑不住,他双腿一软,几乎是跌坐在了地上,声音破碎得不成调,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伸出手,徒劳地朝着门的方向抓了抓,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活生生剜掉了一块,空落落的,疼得他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压抑的、呜咽般的哭声。
邵明明则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软软地瘫倒在椅子上,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那件他精心打理过的T恤,此刻被泪水和鼻涕浸湿了一大片,他却浑然不觉。
哭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带着绝望的嘶哑:
邵明明“我的壹壹……我的小公主……”
邵明明“明明哥哥……明明哥哥再也见不到你了……”
石凯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指关节瞬间通红。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
唐九洲呆呆地站在原地,他那双总是闪烁着各种奇思妙想光芒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黯淡无光。
他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只是默默地走到婴儿床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孤零零的小摇铃,眼神里全是难过。
郭文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与从容,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茫然。
他默默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依旧明媚的阳光,却觉得那阳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