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冕靠着树干,目光定在天上的月晕,吃着果子接着说:
“如果金丝楠木是南宫家的所有财产,被偷了,因此生恨,我能理解,但他们家大业大,根本不缺这一根木头,甚至南宫家主也没到一只脚踏入棺材的时候。”
[所以?]
“所以,如果一件事的发生看起来无厘头,那这件事是否存在别的目的?这才是整件事最应该讨论的,而不是南宫家或者百目妖君的对或错。”
百目妖君发现这女孩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也顺着苏冕的视野,和她一同仰望着月亮。
这比镇上安静多了,风也很舒服,这一刻好似他俩坐在一处在赏月。
[那你觉得这目的是什么?]
“啪嗒”一声,果子从她手上脱落掉下去。
百目妖君的视野黑了,呼吸均匀。
这人竟然聊着天也能睡着!
真服了。
百目妖君默默控制双手将身上的衣服拢紧一些。
渐渐地,他也放松下来沉睡过去。
这次沉睡让他意识特别放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和苏冕聊得特别多,今晚的心情和以往大不一样,一睡就睡得特别死。
甚至有一瞬以为他要消失了。
等百目妖君再次醒来,两眼一睁,发现他们刚离开小镇不过十里地的河边。
苏冕正在水里摸鱼。
[我睡多久了?]百目妖君问。
苏冕被吓一跳,到手里的鱼咻一下游走了,她蹙了下眉:“三天啊,怎么了?”
[三天,你怎么还在荒郊野外?]
明明感觉身体还挺疲惫的。百目妖君想着,起码她也该到下一座城,苏州城了。
“……”苏冕沉默地、专注地继续捉鱼。
百目妖君也没多想,他发现苏冕正在高度专注中。
眼看就要捉到一条鱼,结果往水里扑了个空,还呛水,控制不住平衡地在水里扑腾。
“咳咳……木柏……救……”
[……]这人以前怎么活下来的?
这永远是个让他十分好奇的问题。
百目妖君赶紧控制她的身体站起来,不然就要在这才过膝盖的水里淹死。
去岸上生火,脱外衣放火上烤,百目妖君才注意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这身衣服明显比她本人大几号,还是男装,像他百目妖君的身材都能穿的衣服。
[你这三天干嘛去了?怎么衣服都换了?]
他本就是随口一问,苏冕在抖开外衣时,没拿稳,外衣掉地上。
她淡定捡起来,也随口说:“之前的衣服破了呀,这是换的。”
[怎么换?]
“卖果子换的。”
百目妖君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赚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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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目妖君更是没想到,这一路他们四处游玩,毫无方向,漫无目的,皆因,苏冕不会分东西南北。
[呵。]
虽然他们误打误撞到了苏州,百目妖君还是忍不住嘲讽一笑。
本来三天的脚程,他们走了半个月。
“你又嘲笑我。”苏冕已经能分出他的笑声代表什么了。
[不该吗?]
被她连累得腿脚跟着一起发酸、身心俱疲的百目妖君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