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吐出一口血沫,苦笑:“死不了。”
老洋人被陈玉楼扶着,脸色惨白却咧嘴笑:“常姑娘……你那一刀,帅得紧!”
张静山没接话,只抬手抛给他一瓶止血药,转身望向墓道深处,语气平静:“前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再进入的地方。”
她顿了顿,侧眸看向众人,声音低却清晰——
“想活命的,跟紧我。”
火光摇曳,墓厅里还残留着巨蜈倒地的余波。
陈玉楼掸了掸衣袖上的灰,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商量的笑意:“常姑娘,你要走,我们没意见。可瓶山这么大,主墓室还没见影儿,现在就走,是不是太亏了?”
罗老歪更是把脸一横,啐了一口唾沫,嗓门震得四壁尘土簌簌而落:“小娘们儿一句话就想让老子空手走?老子带了两百号兄弟,可不是跟你玩过家家!这山腹里的东西,见者有份,你想独吞,门儿都没有!”
他话音未落,身后几个亲信已经端枪在手,枪口有意无意指向张静山,火药味瞬间弥漫。
张静山连眼皮都没抬,只抬手掸了掸刀背上的绿血,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我再说一次——想活,就跟我走;想死,留下。”
“呸!”罗老歪大步上前,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少在这儿装神弄鬼!老子……”
话未说完,倒地的巨蜈残躯忽然剧烈一震!
原本看似死透的甲壳缝隙里,猛地弹出一条半丈长的赤红小蜈——竟是母蜈腹内藏着的子蛊,假死伺机。
赤影一闪,毒钩直刺张静山后心!
电光火石间,张静山头也不回,手腕一翻,长刀自下而上反撩而出。
刀光如冷月破云,“噗嗤”一声闷响,赤蜈从头到尾被竖着劈成两半!
腥臭血雨喷洒,两半虫躯“啪嗒”坠地,尚在抽搐,绿色的血溅了罗老歪一头一脸。
墓厅里瞬间死寂,只余血珠滴落的“嗒嗒”声。
张静山缓缓收刀,刀尖斜指地面,血线顺着刀槽汇成细细一股,在她脚边积成小小血洼。
她抬眼,目光扫过那些尚未来得及放下的枪口,声音冷得像冰渣子:“还有谁,想试试我的刀快,还是你们的枪快?”
罗老歪被绿血糊了满脸,嘴唇哆嗦着,半个字吐不出来。
陈玉楼折扇停在半空,扇面微微发抖,眼神里终于露出真正的忌惮。
鹧鸪哨抬手,扶着师弟退后半步,表明立场,绝对支持张静山的提议。
张静山转身,背影在火光里拉出一道冷冽的剪影,声音远远抛来,不带一丝温度:“十息之内,跟上来的人,我保他不死;十息之后,留在原地的——生死自负。”
她一步踏入黑暗,数着呼吸:
“一。”
“二。”
身后,枪栓声、脚步声响成一片,再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各个很小羊羔似的,跟在张静山这只领头羊的身后。
“三。”
张静山头也不回,脚步却像尺子量过,每一步都踩在砖缝最暗处,没有触发任何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