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洞穴深处。
马嘉祺、丁程鑫和宋亚轩的脚步声,在冗长、死寂的钢铁甬道中,被无限放大。
每一步踏出,都激起一连串空洞的回音,仿佛是在敲击一座巨大金属棺材的内壁,透着一股令人心头发麻的孤寂。
战术手电的光柱,像一把无力的手术刀,剖开前方浓稠如墨的黑暗,却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光柱所及之处,尽是些沉默的、早已停止运作的巨型机械。
它们锈迹斑斑,形态诡异,像远古巨兽的骸骨,静静地陈列在这座不见天日的地下坟场里。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尘埃与金属氧化后混合的、带着一丝甜腥的气味,吸入鼻腔,让人的神经隐隐作痛。
他们的前方,似乎没有尽头。
也似乎,通往更深的地狱。
甬道。
这个词汇已然不足以形容眼前这条巨构。
它庞大得超乎想象,足以容纳一支重装甲集群并列推进,浩瀚无垠。
他们四人的轮廓,被这片幽邃钢铁深渊彻底吞噬,渺小得仿佛跌入一枚古老钟表机芯内部的四颗微尘。
战术手电投射出的光柱,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显得格外羸弱,像是四根徒劳的探针,正试图刺探一头远古巨兽深不见底的食道。
光线所及之处,尽是些沉默的、被厚重锈蚀与尘埃覆盖的巨型管道和粗壮线缆。
它们宛如史前巨蟒纠缠盘踞的肋骨,沿着冰冷的墙壁蜿蜒向上,最终没入光线无法企及、足以引发心脏骤停的黑暗深处。
死寂。
一种纯粹到不含任何杂质的、工业化的绝对死寂。
这里没有风,没有水滴,就连空气的流动,似乎也在他们踏入此地的瞬间被彻底抽成真空。
唯一能被感知的,只剩下他们四人自己的心跳、呼吸,以及靴底叩击金属地面的声响。
嗒……嗒……嗒……
那声音在过分空旷的空间里被放大、扭曲,又被四面八方的金属壁垒无休止地反射、叠加,最终汇聚成一片混乱而粘稠的混沌回响。
它像无数看不见的影子,正分毫不差地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模仿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马嘉祺“停。”
马嘉祺的声音,低沉且短促,像一颗投入粘稠糖浆的石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硬生生截断了那片足以将人逼疯的杂乱回音。
他单手抬起,一个简洁的战术手势在空气中凝固。
队伍瞬间静止如雕塑。
刘耀文的脸色,在手电筒惨白的光线映照下,比脚下冰冷的金属地板还要灰败。
他正用一种极力克制的姿态,小口小口地喘着气,额角一根青筋剧烈地抽搐跳动,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正在他颅内疯狂钻探。
刘耀文“太多了……”
他的嘴唇翕动,声线细若游丝,裹挟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剧烈颤抖。
刘耀文“声音……太多了……”
宋亚轩“这里没有声音。”
宋亚轩几乎是本能地反驳,可话音未落,他便自己噤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