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刘耀文,”
马嘉祺的声音,像一块刚从万年冰川里凿出的黑曜石,质地坚硬,寒气逼人,
马嘉祺“保持报点,只报告物理层面的信息。”
刘耀文“……收到。”
那座由尸骸与黑色粘液构筑的所谓“岛屿”,已经触手可及。
近看之下,它比远观时更加庞大,更加……雄伟,也更加亵渎。
这根本不是一座岛。
这是一个巢穴。
一个用数不清的人类、野兽,甚至是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形态扭曲诡异的生物骸骨,
以一种近乎完美的、遵循着某种邪异力学美感的结构,互相穿插、嵌合、堆砌而成的巨大白骨之巢。
无数肋骨弯曲成穹顶,粗壮的腿骨充当支柱,森白的颅骨则像狰狞的浮雕,点缀其间。
而在那巢穴最核心的区域,那片由无数肩胛骨与盆骨交织铺就的、诡异平坦的平台上。
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一个,他们不久前才亲眼见证其“昏迷”的,无比熟悉的人。
张真源。
他安详地躺在那里,身上那件本该在治疗中被焦炭化的作战服完好如初,裸露的黑黢黢的肩膀,也已消失无踪。
他脸上,没有岸边那些傀儡的扭曲笑容。
只有一种仿佛刚刚从一场酣畅淋漓的深度睡眠中苏醒,带着几分慵懒与满足的,极致的平静。
他的胸膛,正以一种平稳、沉静、富有生命韵律的节奏,轻微地,起伏着。
他在……呼吸。
噗通……噗通……噗通……
那低沉而强健的心跳声,透过刘耀文超凡的听觉,如同战鼓般擂在他脆弱的耳膜上。
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细微声响,能“听”到消化器官正在平稳运转的生命交响。
源头。
就是那个躺着的身体。
刘耀文“不……这不可能……”
刘耀文的牙齿死死咬住舌尖,浓重的血腥气在他口腔中炸开,试图用剧痛来对抗感官的背叛,
刘耀文“真源他……他明明……”
马嘉祺“那不是他。”
马嘉祺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起伏,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精准而冷酷地砸断了刘耀文所有濒临崩溃的情感链接。
他终于,踏上了那座由森森白骨构筑的巢穴。
脚下,那些被岁月与河水打磨得光滑圆润的骨骼,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回响,仿佛在演奏一曲空洞的亡者之歌。
他将背上依旧昏迷的宋亚轩,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片由几块巨大的、不知名生物肩胛骨构成的平地上。
而后,他缓缓直起身。
他的动作沉稳,脊背挺直如枪,仿佛卸下的不是一个队友,而是一份可以暂时搁置的责任。
他的视线,平静地越过那具安详躺卧的,“张真源”的身体。
最终,精准地锁定在了那具身体的……心脏位置。
那里的作战服布料,微微隆起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有什么东西,正潜藏在那层厚实的布料之下,随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鼓,一缩。
那起伏的频率与心跳完全同步,却又带着一种独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生命感。
仿佛……
一个寄生在宿主心脏之上,正随着供血者的心跳安然吮吸、沉睡的……畸形胎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