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在对他笑。
用张真源的脸,用一种混合了久别重逢的欣慰与洞悉一切的悲悯,一种无比温柔的表情,在对他笑。
“你累了,马嘉祺。”
那声音直接作用于灵魂,带着无法抗拒的催眠力量,抚平一切戒备与怒火。
“把刀放下,躺到我身边来。”
“我们……一起睡一会儿。”
马嘉祺“好。”
马嘉祺的嘴唇,勾起一个冰冷到堪称残忍的弧度。
他应答的瞬间,整个人化作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黑色闪电,用最纯粹的爆发力,撕裂了那不足三米的,生与死的距离。
没有花哨的劈砍,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将全身的重量,将这具被疲惫、责任与无尽怒火反复淬炼的躯体,将他身为一名顶尖战士的所有技巧与本能,全部凝聚在右手的腕部。
然后,前刺。
噗——!!!
那不是刀锋切入血肉的声音。
那更像是用一柄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一块塞满了碎玻璃的巨大冰块,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与灼烧的复合声响。
匕首毫无阻碍,没至柄端。
那张还在对他微笑,属于张真源的脸,表情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紧接着,那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暗眼窝里,浮现出的不再是悲悯与温柔。
而是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仿佛在问:为什么?
马嘉祺没有给它任何得到答案的机会。
他甚至吝于给予一个嘲讽的眼神。
他的手腕,以一种违逆了人体关节活动极限的角度,猛然一绞!
那不是肌肉的力量,那是意志的钢索,绷紧到了极致,将他灵魂深处所有残存的怒火与决绝,尽数灌注于这一个动作。
“咔嚓——!!!!!”
这声音并非从那具躯壳的胸腔发出。
它更像是一块巨大的、被冻结了万年的水晶,在马嘉祺的掌心深处,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蛮力,从最核心的分子结构处,悍然引爆!
碎裂感,顺着特种合金匕首的柄部,化作一股高频的、令人牙酸的震动,野蛮地逆流而上,直冲他的臂骨,他的肩膀,他的颅腔!
那颗由无数诡异晶体构筑、伪装成心脏的活体肿瘤,在这股纯粹的、不讲道理的搅力下,从内部,被彻底崩解成最原始的能量尘埃!
“咿——————————”
一声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甚至不属于物理维度的凄厉长啸,从那具躯壳的喉咙深处,轰然爆发!
它不再是声音。
它是一股纯粹的精神冲击波,一道无形的、毁灭性的灵魂风暴,以那具躯壳为中心,向着整个地下溶洞的每一寸空间,疯狂席卷!
风暴过处,空气都在哀鸣。
洞顶的钟乳石尖端,簌簌落下亿万年积攒的尘埃,就连那条静滞的冥河,水面都泛起一圈圈仿佛被重锤砸中的涟漪。
那具伪装成“张真源”的完美皮囊,在这精神风暴的源头,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与概念的劣质硅胶制品。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萎缩,浮现出大片大片如同干涸河床的龟裂焦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