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在那片黑暗的尽头,在所有人都无法感知的维度里,正散发着一缕,独属于胜利者的,微弱,却又无比温暖的光。
那不是移动。
那是一场被剥夺了所有维度,所有逻辑,所有物理学尊严的,集体放逐。
宋亚轩那根痉挛的手臂,指向的并非一个物理坐标。
它是一道,从这场规则崩坏的盛大葬礼上,用生命强行撕开的,通往唯一“真实”的裂隙。
马嘉祺没有下达任何口头指令。
在这片连“存在”本身都已沦为可笑谎言的混沌里,语言是最低效,也是最奢侈的冗余信息。
他用最原始的蛮力,诠释了“领袖”二字的重量。
他是一枚活着的结构铆钉。
他用自己尚存的理智,用那份被【预知危险】异能反复炙烤、已近乎本能的直觉,将这几块即将被时空风暴撕成碎片的,名为“同伴”的血肉,强行铆合在一起。
他的左手,五指如钢爪,死死钳住丁程鑫肩胛骨,那力道几乎要将合金战术板都捏出凹陷,以此对抗一股试图将丁程鑫向另一个错误维度拖拽的无形之力。
他的右手,则像一根活生生的坚韧缆绳,紧紧缠绕在宋亚轩那因为生命力被疯狂抽取而不住战栗的腰身上,感受着那具身体正以惊人速度流逝的温度。
他用自己的躯体,作为这支破碎队伍最核心的承重支柱。
他们开始“坠落”。
向着宋亚-轩所指的那个方向,那个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连绝望都无法投下影子的,绝对黑暗。
现实,在他们周遭,被揉捏成一团沾满悖论的,湿冷的废纸。
耳中充斥着玻璃碎裂般的空间脆响,鼻腔里满是高压电离产生的刺鼻臭氧,那是世界规则断裂时的气味。
脚下扭曲的冰面,时而化作垂直九十度的光滑峭壁,时而又变成柔软粘稠,拉扯着他们脚踝的流沙。
严浩翔的每一次踏足,都像踩在一枚不断变幻形态的致命陷阱上。
他却凭借那股超越理智的守护本能,将贺峻霖连同捆缚在他身上的两人,牢牢护在自己身前。
他用自己的脊背,用肩膀,用一切可以充当盾牌的部位,去硬撼那些从虚空中无序生长出的、锋利如刀的空间褶皱。
每一次撞击,都让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贺峻霖,则像一艘在维度海啸中左右摇晃,却始终不曾倾覆的医疗方舟。
他一手紧抓着严浩翔的背囊,另一只手,则用一根备用战术绑带,再次加固了陷入昏迷的林念姬与刘耀文。
他以一种近乎粗暴却极其稳固的方式,将两人捆缚在自己和严浩翔的身体外侧,形成一个缓冲层。
他们成了一个整体。
一个,由血肉、意志与求生欲构筑而成的,丑陋、狼狈、却又顽固得令人心生敬畏的,求生聚合体。
在他们身后,那座由“鹰眼”小队创造的华丽冰晶囚笼,连同那两支曾经不可一世的顶级强队,正被卷入一场更为彻底,更为恐怖的,概念层面的湮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