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庇护所的中央,是六个如同科幻电影里缓缓开启的白色休眠舱。
舱盖向上打开,露出里面符合人体工学的柔软内衬。
在休眠舱旁边,整齐地堆放着充足的、崭新的武器弹药,以及一箱箱真空包装的、能迅速补充体能的高能量食物。
这里什么都有,武器、食物、药品、休息场所,是系统为它最优秀的、最听话的几只小白鼠,准备的,最顶级的饲料。
马嘉祺“……丁程鑫。”
马嘉祺的声音在空旷的庇护所里回荡,打破了死寂。
马嘉祺“你和林念姬,守第一班岗。其他人,进休眠舱。”
他指了指那些白色的,在众人眼中与棺材无异的装置。
马嘉祺“两个小时,强制休息。然后,换班。”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像是在下达一道冰冷的军令。
丁程鑫看了一眼精神状态极差的众人,默默点了点头。
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队伍需要强制性的休整。
他走到武器架前,开始检查装备,强迫自己进入战略分析师的角色。
贺峻霖“……我不……”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一丝抗拒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贺峻霖“我不睡。”
他不想睡。他怕,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那道决绝地、义无反顾地撞向能量源的、被烧得焦黑的、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身影。
他怕,在梦里,他会一遍又一遍地经历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马嘉祺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贺峻霖完全笼罩。他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死死地、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他。
马嘉祺“贺儿,”
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马嘉祺“你现在,不是军医。”
马嘉祺“你只是一个,随时会因为精神崩溃,而拖累所有人的,累赘。”
他的话,像一把最钝的、生了锈的手术刀,没有锋利地切开伤口,而是在用一种极其缓慢而残忍的方式,一刀一刀,碾磨、撕扯着贺峻霖最脆弱的、身为医者的尊严和神经。
贺峻霖的身体猛地一颤,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队长。
他看到的,不是那个会笑着拍他肩膀的马嘉祺,而是一个眼神比庇护所外的风雪还要冰冷的,绝对理性的机器。
马嘉祺“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地悲伤。”
马嘉祺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用尽全力挤出来的。
马嘉祺“这一局,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马嘉祺“我们必须,赢。”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死寂的眼瞳深处,终于燃起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不属于希望,也不属于温暖,而是一种疯狂的、偏执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火焰。
马嘉祺“系统的规则,你们都清楚。”
马嘉祺“连续失败三场,全员异能将被永久封印。”
马嘉祺“那和真正的死亡,没有区别。”
马嘉祺“我们,已经连赢了两场。”
马嘉祺“加上这一场,是我们连续的第三场胜利。”
马嘉祺“只要再赢……只要再赢这一场,我们就能获得一次‘失败豁免权’,”
马嘉祺“可以抵消一次,未来任何一场任务的失败惩罚。”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像一柄无形的、沉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冰冷的规则,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