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病……毒……”
宋亚轩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
他干裂的唇缝间，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几乎无法被人类耳朵辨认的，沙哑得仿佛砂纸在摩擦生锈铁片的音节。
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忽，脆弱得如同一个刚刚从深不见底的，长达数个世纪的噩梦中，被强行唤醒的梦游者，依旧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但就在那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里，却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独属于顶级黑客的特质。
那是，在耗费了无数个日夜，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终于找到了系统那隐藏得最深，最致命的，
足以让整个帝国大厦在瞬间崩塌的那个结构性漏洞后，所特有的，一种混杂着疯狂，兴奋，与控制不住的战栗的情绪。
那是创造者，在即将要亲手毁灭自己造物时的狂喜。
宋亚轩“……它……”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在适应着久违的发声。
宋亚轩“它不是，一段，可以被轻易复制和粘贴的，代码……”
他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焦距。
那一点点重新凝聚起来的焦距，并没有落在庇护所内，那个向他发出指令的，如同神祇般沉默的，马嘉祺的身上。
而是，穿透了，庇护所厚重的合金墙壁，穿透了，外面那呼啸的暴风雪，精准地投向了，那片广袤无垠的，正在被一种新的，更高级别的，绝对的死亡所笼罩的，纯白的雪原。
他仿佛，能用一种超越了视觉的感知方式，“看”到。
看到那七个，正在以不可阻挡的姿态，用一种恒定不变的，充满了数学般冰冷美感的匀速，向着这个最后的庇护所，逼近的，黑色的，死神。
它们不是实体，它们是行走的法则，是系统意志的具象化。
宋亚轩“……它，是我……”
他的左手，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抚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那个地方，平滑的皮肤之下，仿佛还残留着，当初，那个疯狂计划执行时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撕裂般的幻痛。
为了将那段足以颠覆净化者核心逻辑的“病毒”成功注入。
他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最核心，最纯粹，最富创造力也最偏执的那部分意识，强行进行了数据化。
然后，像一个残忍的屠夫，毫不犹豫地，将这部分数据化的自我，从精神母体上，活生生地，撕裂了下来。
再然后，将这片流淌着自己鲜血的意识碎片。
武器化。
那是一种，将自己的灵魂，锻造成一柄，刺向敌人的，淬毒匕首的，极致痛苦。
宋亚轩“……它，是，我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虽然依旧沙哑，但已经不再那么飘忽。
那个被囚禁在数据风暴里的灵魂，似乎正在重新夺回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宋亚轩“……我需要，一个，‘接口’……”
他喃喃自语着，像是在对马嘉祺说话，又像是在向这个正在毁灭他们的世界，提出一个，交易的条件。
宋亚轩“……一个，能够承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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