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匙在在咖啡杯内搅动。
深褐色的液体泛起涟漪，倒映着林七夜微微蹙起的眉头。
“你问题有点多啊。”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将咖啡杯推远了些。
这杯加了三份糖的美式依然苦涩得让他舌尖发麻，像吞了一口融化的百分百纯黑巧克力。
赵空城却全然没在意少年的嫌弃，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芙蕖。
窗外的阳光恰好照在她腕间的星辰镯上，那些流转的星芒似乎随着她的呼吸明灭。
“她说……”芙蕖轻轻晃动手腕，星辉在桌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旁人唤她‘青帝’，也会称她‘青莲神尊’。”
“青帝？神尊？”
赵空城的声音突兀地拔高，引得邻座客人纷纷侧目。
他慌忙压低嗓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听着像是大夏体系的神明……”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可为什么档案库里从没记录过这个神号？”
芙蕖耸耸肩，发梢扫过咖啡杯上氤氲的热气：“可能是因为属于小说里的洪荒体系？”
“什么？”
赵空城的表情活像生吞了只青蛙。
玻璃窗外的云层突然被风吹散，一束阳光直射进来，恰好照亮芙蕖含笑的眉眼。
她摊开手掌，掌心朝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赵空城和林七夜同时绷紧了脊背。
“我也不知道啊。”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反正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恰好在此刻切换，悠扬的小提琴声中，芙蕖的下一句话如同惊雷。
“哦，对了，她还说——”
“我是她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
她忽然倾身向前，星辰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我也是神明来着。”
“哐当！”
赵空城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衣服前襟被碰翻的咖啡浸透，却浑然不觉。
林七夜则僵在原地，手中的银匙“啪嗒”掉在瓷盘上。
虽然早知道真相，但亲耳听到芙蕖这么坦白还是让他呼吸一滞。
这样说，真的好吗？
芙蕖她不会被带走切片吧？
此刻，芙蕖似乎恍若未觉，悠然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小口。
香醇的液体滑过喉间，她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猫。
她可是有个什么“扮演神明系统”的。
那她自己是神明，不提前说出来，难道留着过年啊！
再说了，危机和机遇本就是并存的……
林七夜摇了摇头，汤匙再次在咖啡杯里搅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他抬眸看向赵空城，“所以，这世界上是真的有神明存在？”
赵空城闻言挑了挑眉，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容，“臭小子，这世上的确有神——”
他的手指蘸着咖啡在桌面画了个圈，“但不是所有的神都存在。”
芙蕖的眉毛倏地扬起，星辰手镯随着她转腕的动作闪过一道流光，“什么意思？”
咖啡厅的玻璃窗突然蒙上一层水雾，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太阳雨。
赵空城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看不见的存在，“自从1920年迷雾席卷全球后……”
他的指尖在桌面划出一道蜿蜒的轨迹，“大夏变成孤岛。”
“我们观测到的其中一个神明是炽天使米迦勒，编号003。”
赵空城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画像推过来。
画像上，有一个背生六翼的身影，羽翼边缘燃烧着金色火焰。
芙蕖的指尖轻轻点在照片边缘，“这么多年……你们应该见过不少神话体系了吧？”
“希腊的、北欧的、埃及的……”赵空城掰着手指数，突然顿住，“——除了我们大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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