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笑话！"少年嗤笑一声，"我们王家怎么可能让少爷跑到这穷乡僻壤来读书？你一个残废，还挺拿架子的！"

我听了这话，心头火起，正要上前理论，却见周书安依旧神色平静："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王少爷了。书安这条腿不便，确实难以远行。"

少年冷哼一声，转身欲走，却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我，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艳，又转向周书安，讥讽道："周先生，没想到你个瘸子竟娶了这么标致的媳妇，怕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吧？"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这位公子，请你放尊重些。我夫君虽然腿脚不便，但学识渊博，品行端方。我嫁给他心甘情愿，与旁人无关。"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怕是被逼的吧？像你这样的美人，怎么会甘心嫁给个瘸子？"

我正要反驳，周书安已拄着拐杖站到了我身前，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坚定："王少爷，夫妻之事，旁人不便置喙。如无其他事，请回吧。"

少年悻悻离去，我回头看向周书安，发现他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想必是站得太久，腿上吃不消了。

"你先坐下。"我连忙扶他到院中石凳上坐下，又倒了杯热茶递给他，"何必与那种人多费口舌。"

他接过茶，苦笑道："习惯了。自小腿脚不便，听惯了这些言语。只是今日连累了你，被人那般言语相向。"

我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酸楚："那人太过分了，我若是个男子，定要他吃点苦头。"

周书安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这样为我出头，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低头喝茶掩饰尴尬。阳光斜斜地照在院子里，勾勒出两个人的影子，一长一短，却莫名和谐。

当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周书安站在我面前的样子，虽然拄着拐杖，身形单薄，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比起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子，他的坚定守护更让我感动。

夜深人静，我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起身推开门一看，见周书安正拄着拐杖在月光下缓慢行走，似乎是在练习走路。他咬着牙，额头上渗出汗珠，每走一步都极为吃力，却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他人。

我不知为何鼻子一酸，轻轻关上门，回到床上将被子蒙过头顶。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什么叫做坚韧不拔，也明白了为何婆母说他是个懂事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起得比平时早，准备了一碗姜汤送到周书安房间。敲门后，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和手中的汤碗。

"昨晚看你腿似乎不太舒服，这是我娘常给人熬的姜汤，能驱寒活血。"我解释道。

他似乎明白我昨晚看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接过汤碗道谢。我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尴尬，转身要走，却听他叫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