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回头时,恰好看到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映出一双真挚的眼睛。
那一刻,我心中某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温馨地流淌着。我渐渐习惯了周家的生活,每天给婆母做饭,整理家务,偶尔陪周书安去村塾教书。那些曾经对他出言不逊的村民,看到我这个新媳妇后,也收敛了许多。
婚后第三个月的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忽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请问,周先生可在家中?"
我浑身一僵,那声音分明是刘秀才的。我慌忙转身,想躲进屋里,却已经晚了一步。刘秀才已经推门而入,当他看清楚我的面容时,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震惊。
"云儿,真的是你?"他快步上前,神情激动,"我听说你嫁人了,还以为是谣言,原来你真的嫁给了...嫁给了..."他的目光扫向我身后,显然是看到了拄着拐杖从书房出来的周书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周书安面色如常,向刘秀才拱手行礼:"原来是刘兄,久仰大名。听闻刘兄最近在县学教书,蓬荜生辉啊。"
刘秀才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勉强回了一礼:"周兄过誉了。我是来请教一个古籍上的疑问,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周书安看了我一眼,温和道:"夫人,你先去厨房准备些茶点,我和刘兄到书房聊聊。"
我低着头快步离开,但刘秀才的目光仿佛黏在我背上,灼热得让人难以忽视。
那天刘秀才在我们家待了大半日,临走时竟硬塞给我一封信,趁周书安不注意时急匆匆地说:"我一直在等你,如果你不快乐,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慌乱地将信藏起来,心中乱成一团。夜里,我偷偷拆开那封信,里面写满了刘秀才对我的思念和不舍,说他如今已在县城谋得一份教职,家中置办了小院,只等我过去。
我将信烧掉,看着火苗吞噬纸张,那朵熟悉的莲花图案在火中扭曲变形。我忽然想起周书安每日清晨在院中练习行走的坚韧身影,想起他面对嘲讽时的平静目光,心中竟有些愧疚。
刘秀才之后开始频繁到访,名义上是与周书安讨论学问,但每次都会找机会与我独处,说些思念的话语。我起初还会回应几句,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对那些甜言蜜语不再有过去的心动。
一日,刘秀才趁周书安外出教书,又来到我家。这次他带了一张渡船的船票,说是两天后的船,可以带我去县城开始新生活。
"云儿,你本不该受这种委屈。嫁给一个残疾人,过这样清贫的日子,哪是你应得的?"他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柔情,"跟我走吧,我会给你锦衣玉食,让你做真正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