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这个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男子，如今说起话来却显得那么轻佻。
"刘公子，我已经是周家的媳妇了。"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请你自重。"
刘秀才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愣了片刻，随即冷笑道："是了，你大约是被那瘸子灌了迷魂汤。云儿，你可知道你爹为何把你嫁给他？那周家老爷子拿着你爹的借据，威胁说不把你嫁过来就要你全家偿债，甚至连你弟弟妹妹都要卖掉！"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胡说什么？"
"我骗你做什么？"刘秀才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这是你爹欠周家的借据，我特意去找来的。你看清楚，上面写着若不还清，周家有权处置你家所有人口。"
我颤抖着接过那张纸，上面确实有我爹的手印和这样的条款。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儿，你明白了吗？他们周家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不过是用这种卑鄙手段强迫你嫁过来的。那瘸子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不过是心虚罢了！"
我脑中一片混乱，想起周书安每次看我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夜里偷偷练习走路的坚毅，又想起他从未踏入过我的闺房...这一切都是因为愧疚吗？
就在我恍惚之际，院门被推开，周书安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
"书安！"我慌忙将借据藏到身后，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书安的目光在我和刘秀才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我手中露出一角的纸张上。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院子。
我追出院门，看到他蹒跚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心痛。
刘秀才走到我身后，轻声道："云儿，现在你明白了吗？跟我走吧，别辜负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雨中，追着周书安的方向跑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觉得不能就这样让他一个人离开。
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在村中小路上奔跑，终于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到了周书安的身影。他拄着拐杖，单薄的身体在雨中显得格外孤独。
"书安！"我喊着他的名字，声音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他转过身来，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回去吧，云儿。你不必为难。"
"那张借据..."我喘着气问道，"你知道吗？"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知道。那是我爹生前留下的。他临终前让我烧掉它，但我...我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想娶你。"他苦笑一声，"早在你十五岁那年，我就在集市上见过你。你站在绣品摊前，阳光照在你身上，美得像一幅画。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姑娘不会看上我这个瘸子，所以..."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我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强迫我嫁给你？"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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