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薛飞。

老赵接到我们的电话，带着一箱啤酒赶了过来。我们坐在医院附近的小公园里，雨已经停了，但秋夜的风吹过来，冷得刺骨。张亮一言不发地灌着啤酒，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事情是这样的。"老刀喝了口啤酒，声音低沉,"小东昨晚去参加了南郊的那场非法比赛。"

我和阿坤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我们都知道南郊的那些比赛有多危险——没有安全措施，没有规则，纯粹是一群亡命之徒的聚会。我们车队一直避免参加那种活动。

"他为什么去那里？"老赵问道。

"他被薛飞挑衅了。"老刀叹了口气，"那小子在群里发了挑战，说我们车队都是些没胆量的废物。小东气不过，就一个人去了。"

"该死。"阿坤猛地将啤酒罐捏扁,"我们为什么不知道这事？"

"他怕我们拦着他。"老刀继续道,"比赛中,薛飞一直在逼他,故意撞他的车。最后在那个急转弯,薛飞直接撞上了小东的侧面,把车顶翻了。"

张亮突然站起身,啤酒罐掉在地上,酒液四溅。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可怕的东西,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

"我要杀了他。"他一字一顿地说。

"冷静点，亮子。"老赵拉住他,"这事得报警处理。"

"报警？"张亮冷笑一声,"然后等他们查几个月,最后判个过失致人死亡,关两年?小东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我们可以收集证据..."

"我不需要什么狗屁证据!"张亮一把推开老赵,"我要他血债血偿!"

我知道阻止不了他。从我认识张亮的那天起,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小东是他一手带进车队的,几乎像亲弟弟一样。现在小东死了,而凶手还逍遥法外,甚至可能正在某个地方庆祝自己的"胜利"。

"薛飞下周还有一场比赛。"阿坤突然说,"在老工业区的那个废弃仓库。我听说他已经报名了。"

张亮转向阿坤,眼睛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我也会去。"他说。

我知道,一场灾难即将发生。但我无力阻止。

一周后的夜晚,老工业区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废弃的工厂大楼像是沉睡的巨兽,偶尔从某个角落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叫,更增添了几分阴森。

我们的车在距离仓库约五百米的地方停下。张亮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检查着他的手套和头盔。这一周里,他几乎把自己关在车库里,日夜不停地改装他那辆GTR。我们都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没人敢劝他。

"你确定要这么做?"我最后问了一次。

张亮没有回答,只是把头盔戴上,发动了引擎。引擎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如果出了事,我们怎么办?"老赵担忧地问。

"能有什么事?"阿坤点燃一支烟,"不过是一场比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