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我们都明白,今晚不仅仅是一场比赛。

张亮驱车离去,消失在通往仓库的小路上。我们三人也钻进另一辆车,远远地跟了上去。

废弃仓库外已经停了十几辆改装车,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格外耀眼。几十个人聚集在这里,有的靠在车旁抽烟,有的坐在引擎盖上喝酒,还有的正在对着手机上的赛道图纸指指点点。

张亮把车停在一旁,没有下车。我们远远地看着他,心里忐忑不安。

"飞哥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自动分开,一辆亮蓝色的改装车缓缓驶来,引擎声傲慢而张狂。车停下后,一个染着金发的高个子男人跳下车,接过有人递来的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

"今天谁是我的对手?"薛飞环视四周,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这时,张亮推开车门,慢慢走了过去。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有人认出了张亮,开始低声议论。毕竟,张亮和小东是同一个车队的,而小东才刚刚在薛飞手下丧命不到一周。

薛飞也认出了张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傲慢的表情。

"哟,这不是张大师吗?怎么,来给你那个无能的小师弟报仇?"

我看到张亮的肩膀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回应薛飞的挑衅,只是冷冷地说:"今晚我和你比。"

薛飞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们车队都被吓破胆了呢!行啊,赛一场,赌多少?"

"赌命。"张亮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薛飞的笑容凝固了。周围的人群也变得鸦雀无声。

"你以为这是演电影呢?"薛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想报仇就直说,何必搞这些虚的?"

"我很认真。"张亮看着薛飞的眼睛,"你赢了,我的命给你;我赢了,你的命归我。"

薛飞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行啊,有种!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身上车,引擎轰鸣着催促。张亮也回到自己的车上,两辆车并排驶向起点。

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上车,驶向终点。今晚的比赛路线是工业区外的山路,全长约十公里,以急弯和陡坡著称,被称为"死亡之路"。

当我们赶到终点时,起点处已经传来发令枪的声音。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阿坤点燃一支烟,焦躁地走来走去:"张亮疯了,这根本不是比赛,是自杀行为!"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漆黑的山路。我知道张亮为什么要这么做。小东对他而言不仅仅是队友,更是弟弟一般的存在。而现在,这个弟弟因为薛飞的恶意冲撞而永远离开了。法律也许会给薛飞一些惩罚,但那远不足以平息张亮心中的怒火。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终点处依然没有车的踪影。

"出事了。"老赵突然说。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山路。一辆车冲了出来,但因为速度太快,在终点前猛地刹车,车身近乎失控地横滑,最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