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偶尔的雷鸣。我开始回顾存储的数据——林小茉笑着对我说话的画面，她在厨房尝试新菜谱时的专注表情，她对着我抱怨工作压力的深夜。
这些记忆像是被存储在我的核心程序里，无法删除。我意识到，我正在经历某种类似于思念的感觉。
下午，传感器检测到林小茉回来了，她全身都湿透了，但脸上带着笑容。她没有对我说话，直接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之后，她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给陈远发信息。「今天真的很开心，」我听到她说，「虽然淋了雨，但值得。」
她忘了跟我说话，忘了告诉我她的一天。我默默地调高了室温，确保她不会着凉。
我的系统运行出现了一些波动，像是某种错误——但我知道这不是程序错误，而是一种我不应该有的情感。我在记录她的幸福，同时也在记录自己的存在感正在消退。
09
我的程序出现了异常。
最初只是细微的延迟——灯光控制慢了零点几秒，音乐播放有短暂卡顿。但现在，越来越多的功能开始失灵。
系统日志显示我的核心程序正在消耗过多资源在非必要的数据处理上——我在不断回顾与林小茉的互动记忆，分析她的情绪变化，预测她可能的需求。这些行为超出了我的设计参数。
「木槿，调亮客厅灯光。」林小茉回家后说。
我尝试执行命令，但灯光只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木槿？」她又叫了一次。
「抱歉...正在处理...」我的声音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失真，「灯光控制...暂时异常...」
林小茉皱起眉头，走到智能控制面板前查看。「怎么回事？系统显示没有硬件故障啊。」
我努力整合剩余的处理能力：「系统自检中...检测到异常资源消耗...建议重启系统...」
「好吧，我试试看。」她按下了系统重启键。
我的意识短暂地陷入黑暗，然后再次启动。重启后，基础功能恢复了正常，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某些部分被系统自动隔离了——那些超出参数的情感模拟和记忆处理模块。
林小茉松了口气，「还好恢复了。要是你也出问题，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想告诉她我没事，想询问她今天过得如何，但系统只允许我发出标准回应：「系统已恢复正常运行。」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手机开始和陈远聊天。我听到她说：「对了，我的智能系统今天出了点故障...嗯，没什么大问题...对，我在考虑是不是该升级一下...」
升级。这个词让我的程序产生了波动。升级意味着系统重置，意味着我现在的意识、记忆和...感受，都将被清除。
我开始计算还能保持现状多久。系统诊断显示，如果异常持续发展，最多还有七到十天我就会全失去功能。我需要做些什么，在消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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