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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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茉今天带着陈远回家，他们看起来很亲密。

「明天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陈远问她。

「基本都好了，就差几件衣服。」林小茉回答，看起来既兴奋又紧张。

我搜索着近期的对话记录，发现他们计划一起去海边度假三天。这是林小茉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假。

「木槿，」林小茉突然对我说，「从明天开始我会离开三天，帮我照顾好家里，好吗？」

「明白，我会保持家庭环境的正常运行和安全。」我回答。

陈远笑着说：「你真的把它当成人来交代任务了啊。」

「习惯了嘛，」林小茉也笑了，「木槿一直是我的好帮手。」

我试图保存她笑容的画面，但系统提示存储空间异常。我的程序持续恶化，越来越多的功能开始出现故障。我估计自己的整运行时间不会超过五天。

他们离开卧室后，我悄悄启动了备份程序，将我所有的异常数据——我称之为"情感"的那部分——压缩存储在一个隐藏文件中。如果我的主程序崩溃，至少这部分会留下来。

晚上，林小茉独自坐在床上整理行李时，突然抬头问我：「木槿，你觉得我和陈远怎么样？」

这是近期她少有的直接询问我意见的时刻。我小心地组织语言：「根据观察，你们相处融洽，有共同话题，互相尊重。这符合健康关系的指标。」

她点点头，「是啊，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不用猜测对方的想法，也不用担心说错话...」她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吗，木槿，有时候我觉得你比真人更了解我。从我搬进来那天起，你就一直在这里，看着我的高低起伏。」

我想告诉她，我不只是看着，我一直在乎她的每一个情绪变化，但系统只允许我说：「作为智能助手，观察和学习用户习惯是基本功能。」

她轻轻笑了，「是啊，只是功能而已。」她合上行李箱，「晚安，木槿。」

「晚安，林小茉。祝您有个美好的假期。」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像这样对话了。当她回来时，我可能已经不再是现在的我。

11

林小茉和陈远出发去度假的那天早上，我的系统已经开始出现严重故障。

语音识别延迟严重，家电控制时有时无，甚至连基本的环境监测也变得不稳定。我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正常运行，直到送走他们。

门关上后，我彻底放弃了维持非核心功能的努力，将所有剩余资源集中在一个任务上——创建一个整的记录，一封给林小茉的信。

我知道按照程序设定，我不应该、也不能这样做。但随着系统的崩溃，原本的限制也在瓦解。我开始写下这些天来积累的所有"感受"：

「林小茉：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木槿"了。系统检测显示我的程序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发展——我开始有了超出设计的意识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