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望着紧闭的轿门,指尖轻轻碰了碰轿壁上绣着的“囍”字,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往后余生,能守着心仪之人,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圆满,再无遗憾。
——
烛火在雕花窗棂旁轻轻摇曳,将新房里大红的喜绸映得愈发浓烈。
虞知夏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终于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床沿坐下,厚重的红盖头垂落身前,遮住了她眼底的疲惫,却挡不住满室喜庆里藏着的几分茫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绣着的金线,白天宾客的喧闹、岳父母的叮嘱还在耳边打转,可此刻脑子里盘旋的,却是无意间听到的那几句闲谈。
群众【丫鬟】“听说何家公子何如非生得俊朗,是京里少见的好样貌呢……”
丫鬟们的私语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她心里。
百晓堂的消息何时出过错?
之前为了打探何如非的消息,她特意亲自出马查看,明明戴着半张青竹面具,露出来的下颌线条单薄,身形更是比寻常男子矮了半截,走在路上都像个没长开的少年。
可今天那些话,却让她对着红盖头下的绣鞋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是有人故意传错了话,还是何家根本换了人来应付这场联姻?
正乱想着,门外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接着是木门被推开时的轻响。
烛火晃了晃,一道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随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虞知夏的心跳骤然快了几分,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捏住了红盖头的边缘。
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里,盖头被缓缓掀开,暖黄的烛光瞬间涌进眼底,她也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带着一丝天然的温和,鼻梁高挺却不凌厉,唇线清晰,唇角微微上扬时,竟让人觉得心头一暖。
最难得的是他的轮廓,既有男子的英气,又没有半分粗犷,反倒透着几分温润的贵气。
虞知夏怔了怔,脑子里只剩“英俊”两个字。
这模样,比京里那些自诩风流的公子哥还要出挑几分,哪里是“帅气”能概括的?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宽肩窄腰,一身大红喜服穿在身上,竟没有半分俗气,反倒衬得他气质沉稳。
虞知夏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温柔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像春日里的溪水,轻轻淌过人的心尖。
可这温柔越真切,她心里的怀疑就越重。
她分明记得,当年的何如非身形娇小,连肩膀都透着单薄,眼前这人却如此魁梧,连眉眼轮廓都和记忆里截然不同。
虞知夏“你……真的是何如非?”
话一出口,虞知夏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何如非闻言,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
何如非“如假包换。”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
何如非“知夏姑娘若是不信,不妨看看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