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着不远处忙前忙后的两个人。
就是这再寻常不过的画面,却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刺破了她强撑的平静。
眼中的茫然瞬间被痛苦取代,那痛苦来得又急又猛,像沉在水底的石头突然翻涌上来,压得她胸口发闷。
只要看到池骋的侧脸,看到郭城宇转身时的动作,四年前那些暗无天日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密闭房间里的黑暗,电击时浑身抽搐的剧痛,还有虞欢在她耳边阴恻恻的笑……
那些被遗忘的碎片,此刻正带着尖锐的棱角,往她脑子里钻。
郭城宇“阿鱼?”
郭城宇最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猛地转过身,手里的碗差点没端稳。
他几步走到床边,眉头拧得紧紧的,声音里满是紧张,
郭城宇“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想上厕所?我叫护士?”
虞赐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的,四年前的事不能怪他们。
他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和她一样,都是虞欢算计里的受害者。
可道理她都懂,心却不听使唤。
那些痛苦太鲜活了,像刻在骨头上的疤,只要稍微碰到一点关联,就会扯着神经一起疼。
她现在甚至不敢看他们的眼睛,一开口,喉咙就像被堵住似的发紧。
眼泪终究没忍住,顺着眼角滑进鬓角,带着滚烫的温度。
郭城宇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手忙脚乱地想去擦,又怕碰疼她,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池骋已经抽了张纸巾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替她拭去泪痕,指腹碰到她皮肤时,虞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两个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大男人,此刻却像做错事的孩子,僵在床边。
郭城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一紧,一个念头撞了上来。
郭城宇“阿鱼,”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放得极轻,
郭城宇“你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
池骋的动作也顿住了,看向虞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
他太了解虞赐了,她向来是个能扛的性子,被折磨成那样都没掉过一滴泪,刚才醒来时虽然虚弱,眼神里也只有茫然,没有这般汹涌的情绪。
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哭了?
定然是想起了什么。
而且看她这副模样,那段记忆绝不会是好的。
池骋的指尖还残留着她泪痕的温度,那点湿意像冰一样,顺着皮肤往心里钻。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
虞赐咬着下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眼泪还在无声地掉,她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有担忧,有急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可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些痛苦的碎片像乱麻一样缠在脑子里,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这四年她过得太苦了,记忆席卷而来,让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郭城宇伸出手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太清楚虞赐此刻心里翻涌的痛,像揣着一团烧得正烈的火,烫得人无处可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