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迟“行了。”
燕迟抬手打断他的话,指尖在案几上划过一道冷痕,
燕迟“让你查虞姑娘的底细,有结果了?”
白枫收敛了惊讶神色,正色点头:
白枫“查到了些。虞姑娘原是京城虞家的小姐,只是早年性子郁结,被送到药王谷静养。”
白枫“等她身子好些出来时,家里已经出了变故,父母和兄长都没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
白枫“她在京城待不下去,便揣着笔墨走了南闯了北,靠写话本糊口,没成想那些故事竟传遍了大江南北,也算闯出了名气。”
燕迟指尖的力道骤然收紧,茶盏上的裂痕又深了几分。
燕迟“父母和兄长……是因何离世?”
白枫的声音忽然卡住,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抬眼时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怕触碰到什么禁忌:
白枫“她的兄长……名叫虞欢。”
“虞欢”二字入耳,燕迟浑身猛地一震,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那个总爱咧嘴笑,说要带妹妹来看遍京城海棠的少年;那个在乱箭穿心时,还死死将他护在身下的亲兵……
原来,是她的兄长。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那年边关战事,若非他少年意气,不听劝阻非要追杀戎兵,虞欢怎会……
白枫“主子……”
白枫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涩意,
白枫“虞家伯父伯母得知虞欢兄的死讯,伯父当场气急攻心,没撑过三日。伯母……没过多久便寻了短见。”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烛火在窗纸上投下两人沉默的影子,连尘埃落定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悲痛像潮水般漫上来,漫过燕迟紧抿的唇线,漫过他骤然苍白的脸色。
他别开视线,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处甚至隐隐发青。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哑着嗓子说:
燕迟“以后……对虞姑娘多照拂些。一个女子独自在外,不容易。”
白枫重重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白枫“其实早年间,我就听欢兄提过,家里有个爱摆弄花草的小妹,性子怯生生的,总爱躲在廊下看他练剑。”
他吸了吸鼻子,语气郑重:
白枫“欢兄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往后但凡她有难处,我白枫拼了命也会护着。”
燕迟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将那只裂了缝的茶盏推得远了些。
烛火摇曳中,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渐渐沉下去,只余下一片旁人看不懂的复杂与怅然。
——
接连几日风平浪静,虞赐总算得了段安生日子。
每日里,她不是在小院里侍弄那些花草,给新开的月季剪枝,给池边的菖蒲添水,看檐下的吊兰抽出细细的新芽。
便是揣着钱袋往集市上跑,专挑那些颜色鲜亮的丝绢、韧劲十足的竹篾,还有薄如蝉翼的灯笼纸往回买,脚步轻快得像沾了春露的雀儿。
这日午后,她正蹲在杂货摊前,指尖捻着一张半透明的玉色宣纸,仔细端详着上面暗纹的缠枝莲,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唤声:
白枫“虞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