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秦菀手法娴熟地剖开腹部，小心取出胃袋及内脏，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
旁边的虞赐就那么站着，眼神专注地落在秦菀的动作上，从始至终面色如常。
那神情，别说恶心反胃，就连一丝不适都没有，反倒像在看旁人做菜般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研究的认真，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话本里的某个情节注脚。
正在一旁记录的燕迟笔尖顿了顿，忍不住蹙起了眉。
要说之前虞赐的种种反常还能找借口圆过去，此刻他却无法再视而不见。
他见过太多人面对尸体的反应，即便是常年办案的捕快，初看剖尸也难免心惊，可虞赐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如此无动于衷？
这绝非寻常人能做到的。
直到秦菀收拾好工具，将验尸结果一一记下，虞赐才像是察觉到了燕迟的目光，适时开口，语气平淡：
虞赐“别误会，我好歹也是写灵异话本的，为了让情节更逼真，时常会去义庄观察尸体，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她语气坦然，仿佛这解释再合理不过。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落进心里，便会悄悄扎下根去，任凭风吹雨打都难撼动分毫，又岂是虞赐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抹去的？
虞赐心里跟明镜似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费心解释。
在她看来，旁人的疑虑、探究都无关痛痒，唯有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杀戮过往，是绝不能被掀开的底牌。
只要这件事能永远藏在暗处，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秦菀刚将散落的物件归置妥当，燕迟的目光便像钉死的钉子，牢牢锁在虞赐身上。
他周身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骤然铺开，带着不容回避的气势开口：
燕迟“虞姑娘料事如神，这查案的关键节点，又总少不了你的身影。”
他微微颔首，语气听似平和，眼底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燕迟“不如与我们细细推断一番？”
虞赐被这突如其来的紧盯弄得一愣，下意识地避开视线，脸上浮起几分不自然的尴尬：
虞赐“这……实在不必了，燕世子。”
她摆了摆手，试图含糊过去，
虞赐“我不过是随口胡诌，连半点实证都没有，哪里当得了真？”
燕迟却半点不松口，嘴角反倒噙着一抹笃定的笑意：
燕迟“无妨，虞姑娘便是‘瞎猜’，前几次也实实在在帮了我们大忙。”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显然是铁了心要听她的分析。
虞赐迎上燕迟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退让。
她心里清楚，这次是躲不过了，再推托只会引来更多猜忌。
她又转头扫过一旁的秦菀、白枫，还有满脸忐忑的茯苓，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妥协般地吐出三个字：
虞赐“先离开这。”
几人跟着虞赐转到堂屋，刚坐下，虞赐便顺手抱起蜷着的暹罗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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