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赐眼底的警惕瞬间化作厌恶。
她猛地抬手，一把将肩上的披风扯下来，狠狠甩向少年。
披风落在他脚边，他瑟缩了一下，却没敢捡。
虞赐正要动杀心，指尖已经触到袖中藏着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她动作一顿：
这少年看着狼狈，却出现在这种地方，身份未必简单，贸然动手或许会惹麻烦。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将匕首又藏了回去。
可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少年的手很凉，指节却意外地用力，虞赐没防备，竟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直直倒向他身边的地面。
虞赐.“你有病啊？！”
虞赐吃痛，怒火瞬间窜上来，反手就抽出匕首，森寒的刀刃对着少年，声音里淬着冰。
少年被刀刃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却还是固执地捡起脚边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把一半往虞赐身上裹。
他的指尖碰到她手臂时，还因为害怕缩了一下，可动作却没停。
虞赐举着匕首的手顿在半空，又愣住了。
她看着少年眼里的惧意，再看看他固执往自己身上送披风的动作，一时间竟忘了发作。
最终，她还是没再推开。
两人就这么缩在同一件披风下，少年离她很远，只占了小小的一角，却把大部分布料都让给了她。
虞赐侧头看他，见他从地上捡起块尖石头，在身前的空地上慢慢划着字。
石头划过地面，留下浅白的痕迹：
群众【我叫白非珏。】
他顿了顿，指尖攥紧石头，又划下一行：
群众【这里没有暖炉，不保暖你会被冻死的。】
虞赐微微皱起眉，心头掠过一丝不解。
白非珏？
她认得这个名字，可印象里的白非珏并非这般狼狈，反倒是……
她忽然想起外面那个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心头疑窦更甚：
这个是白非珏，那外面那个呢？
她收回目光，语气冷得像冰：
虞赐.“你想让我策反？”
白非珏一听，吓得猛地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里的惧意更浓了。
他慌忙拿起石头，在地上快速划着，字迹都有些抖：
群众【我想让你救我出去。】
虞赐看了那行字，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虞赐.“不可能。”
她抬眼瞥向他，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寒光晃得白非珏缩了缩脖子：
虞赐.“我的病还依仗着孙神医才能治好，我是他那边的人。”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威胁：
虞赐.“要是再说话，我先杀了你。”
白非珏立刻停了手，把石头轻轻放在地上，垂着头不再看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燃尽的烛火，再没了方才的奢求。
披风下的空间很小，两人之间隔着段距离，却能感受到彼此微弱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体内残留的疲惫涌了上来，或许是披风下那点微薄的暖意起了作用，虞赐竟靠着冰冷的墙壁，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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