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朦胧间,她好像感觉到身边的少年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了更宽的位置,而后,便没了动静。
两人就这么在寂静里,相依着睡了过去。
——
天刚蒙蒙亮,房间门口就发出“吱呀”一声沉响,虞赐被毫不客气地推了出去。
夜里和白非珏挤在一件披风里的暖意早已散尽,身上还残留着昨夜人格争夺的钝痛,连带着四肢都有些发沉。
她被引着去了孙皓月的药房,孙皓月正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捻着银针,见她进来,抬眼扫过她苍白的脸,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
银针消毒后泛着冷光,孙皓月捏起一根,精准地刺入她手背的穴位。
那一下不算重,却像有股寒气顺着针尾钻进骨缝,疼得虞赐猛地抽气,手背瞬间麻胀起来,顺着手臂往心口窜,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指尖蜷得发白。
孙皓月又捻起一根针,慢悠悠地往她另一只手扎去,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上,笑出了声:
孙皓月“这下,你还敢用你那所谓的本能救人吗?”
那笑声轻浅,却像鞭子抽在虞赐心上。
她咬着唇,疼得眼眶发红,忙不迭摇头,声音都带了颤:
虞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皓月“记住了就好。”
孙皓月收回手,看着她手背的针孔渗出血珠,语气冷了几分,
孙皓月“你的这双手,生下来就只能握刀杀人,别妄想碰什么救人的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
孙皓月“还有白枫,他对你那点心思,尽快断干净。”
孙皓月“不然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俩那样子,我可不敢保证,惩罚会不会落在你更疼的地方。”
虞赐浑身一僵,手背的疼和孙皓月的话搅在一起,让她喉咙发紧。
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声音,咬着牙道:
虞赐.“我……明白了。”
从药房出来时,两只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
虞赐深吸口气,按着孙皓月的意思,挪着步子往白枫的房间去。
推开门时,白枫还睡着。
他侧卧在床上,眉头微蹙,像是梦到了什么烦心事,呼吸却还算平稳。
虞赐站在床边看了片刻,心里泛着股不耐。
她本就懒得应付这些纠葛,若不是刚挨了罚,手上没力气动刀,怕是早趁着他睡着,一刀了断这麻烦。
她拉了张椅子坐在桌边,想着等他醒了,把话挑明了说清楚,他总该死心了。
她虽记不得本格和他过去怎样,但看白枫那黏糊样子,也知道从前定是亲近的。
可那是“本格”,不是现在的她。
现在的她,只觉得这牵绊碍眼得很。
而床上的白枫,此刻正陷在梦里。
梦里一片混沌,他看见虞赐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牢笼里,隔着铁栏朝他伸手,他急着要冲过去开锁,脚下却像灌了铅。
正急得冒汗时,身后突然窜出个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