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偏僻，房门又锁着，他竟能悄无声息地进来。
马嘉祺没接她的话，视线在她身上扫了圈。
瞧着倒是比前几次见时温和些，眉眼间没了往日的狠戾，连坐姿都透着几分安分。
他嗤笑一声，开口时语气淡淡的：
马嘉祺“现在的你，还真不像是反派。”
虞赐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声音低了些：
虞赐“但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不是吗？”
马嘉祺“不够。”
马嘉祺却摇了头，指尖停了敲击，抬眼望她时，眼神里多了点锐利，
马嘉祺“以前的你，遇到这种需要杀人的世界，从不需花这么久时间犹豫。”
马嘉祺“虞赐，你的心开始软了。”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在虞赐心上。
她确实觉得不一样了，白枫的守、秦菀的护，那些真切的暖意缠在心头，再让她像从前那样冷硬地动手，竟有些下不去手。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垂着眸。
马嘉祺见她这模样，忽然站起身。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步子不快，却带着股压迫感，直到站在她面前，才停下。
马嘉祺“要知道，”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马嘉祺“我只欣赏有实力的宿主。”
虞赐刚要抬头看他，眼前的人却像水汽似的，凭空消失了，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仿佛刚才那番对话只是她的幻觉。
回到里世界的马嘉祺望着手中屏幕上跳动的光点。
那是代表虞赐的标记，波动比以往柔和了太多。
他眉峰蹙起，表情渐渐凝重，低声自语：
马嘉祺“是那个逆爱的世界……让她真的尝到了世间的真善美，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指尖在屏幕边缘摩挲着，眸色沉得发深。
——
虞赐本就有些神思恍惚，那点不正常像根细弱的弦，被马嘉祺几句话一拨，早颤得快要崩断。
白日里还能强撑着坐立，一入夜，那股子惶惑便涌了上来，她缩在床角，被子裹得像个紧实的茧，嘴里反复念叨着些没人能听清的碎语，眼神空茫地黏在帐角，又倏地移向窗棂，总觉得暗处藏着什么。
这夜恰逢庞老爷做寿，院里的人都往正厅去赴宴，东厢这边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虞赐把自己往墙角又挤了挤，被子边缘几乎嵌进墙缝里，她眼珠飞快地左扫右瞟，连梁上垂下的蛛网都看得发毛，指尖攥着被角，指节泛白。
她总觉得这静太假，像暴雨前憋着的闷，迟早要炸出些什么。
不知缩了多久，眼皮沉得快粘在一起时，一声唱腔忽的飘了进来。
那调儿哀婉又凄厉，是《目连救母》里寻母哭坟的段子，她早年走南闯北，在戏台下听过几耳朵，此刻隔着寂静的夜，字字句句都像冰碴子，扎得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心“咚咚”撞着胸腔，慌得像揣了只野兔子，她猛地坐直，侧耳去听，却再没了声息，只剩心头那股不安疯长，缠得她呼吸都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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