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等她缓过神,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隐约有惊呼声、器物碰撞声,虽隔着距离,那股乱劲儿却透了过来。
虞赐心一沉。
果然出事了。
正攥着被角发怔,门锁“咔哒”一声轻响,白枫推门闯了进来。
他大概是一路跑过来的,额角还沾着薄汗,目光扫过空荡的屋子,最后落在床角缩成一团的她身上,紧绷的肩背先松了松,随即又蹙起眉,快步冲过来:
白枫“阿鱼?阿鱼你怎么了?”
虞赐抬起头,眼里还蒙着层惊惶的雾,看见他的瞬间,像是抓住了浮木,猛地伸出手抱住了他。
白枫浑身一僵,像被钉在了原地,连呼吸都顿了半秒。
可怀里的少女抖得厉害,那颤意顺着衣襟传过来,像小兽受了惊,他心口蓦地一软,连忙抬手回抱过去,力道放得极轻,却把她圈得稳稳的。
虞赐的下巴蹭着他的肩膀,脑袋埋进他颈间,那里有淡淡的皂角香,比帐子、比墙角都让人踏实。
她把脸埋得更深些,听见白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些歉疚:
白枫“阿鱼是怕自己一个人吗?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该留个人陪你的。”
这拥抱太暖,像晒过太阳的棉絮,裹得她心头那点慌慢慢散了。
虞赐缓过神,才发觉自己还赖在他怀里,耳尖微微发烫,却没舍得推开。
这会子松手,那点安全感怕是又要跑掉。
她闷声开口,声音还带着点抖过的哑:
虞赐“外面怎么了?你这时候进来,是怕我又出去……杀人?”
白枫连忙摇头,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急又软:
白枫“没有阿鱼,你别瞎想。”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
白枫“戏班的班主死了,我怕这边没人,你万一遇到危险。”
虞赐埋在他颈间的脸轻轻嗤了下。
她才不信。
戏班的人出事,该乱在戏台那边才对,她住的东厢偏得很,真有危险也轮不到这儿。
可她没再追问,反正前几次的案子,不是她的话本子巧得撞了凶案,就是她被当成凶手揪出来,这次总算与她无关,倒奇异地松快了些。
她往白枫怀里又靠了靠,没说话,只觉得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那点踏实劲儿,比什么解释都管用。
过了好一会儿,白枫才轻轻松开环着虞赐的手臂。
他指尖蹭过她仍有些发颤的后背,声音放得温和又带着点歉意:
白枫“主子那边还等着我去寻些线索,东厢这边太静,我留个踏实的下人来陪你,成吗?”
虞赐刚从那安稳的怀抱里抽离,肩头像是空了块儿,睫毛颤了颤,还是点了头,声音低低的:
虞赐“好吧。”
白枫又叮嘱了两句“别怕”“有事就叫人”,才转身快步出去了。
门轴轻响着合上,东厢里又只剩虞赐一人,可方才那阵惊惶却散得差不多了。
她抬手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掀开,那被子被她攥得发皱,落在床尾堆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