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吻是热烈的,拥抱却能把心跳的频率传进对方心里。
偏生白枫总爱这样轻轻抱着她,不说话,就只是靠着,可每次被他这么抱着,她那颗悬了许多年的心,就软得快要化了。
白枫“阿鱼,”
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低的,
白枫“你可以同我说。刚才若不是我说要住下来,借着我的名头,是不是你压根就不会在这房间住?”
怀里的人身体微微一僵。
虞赐把脸埋在他衣襟上,没看他,过了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来,带着点自嘲:
虞赐“白枫啊,你是不是跟着我学聪明了?”
白枫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他听出来了,这是默认。
他收紧手臂又松开来,指尖拂过她鬓角的碎发:
白枫“他们之前甚至不让你住这种简陋的客房吗?”
虞赐没抬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虞赐“我之前一向住柴房。”
白枫“柴房?”
白枫猛地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让她与自己平视,眼里满是震惊,眉峰都拧了起来,
白枫“为何?家中难道就没有一位长辈肯为你出头吗?你是虞家的小姐,怎会……”
虞赐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那点刚被暖意烘出的亮色又淡了下去,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睫毛颤了颤:
虞赐“大抵是因为……他们都不待见我吧。”
她语气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别人的事,可那双清亮的眼睛里,藏着的委屈却瞒不住人。
白枫看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是她的家事,他一个外人,纵有满心愤懑,也插不上手,话到嘴边,只剩沉沉的堵。
白枫“阿鱼,”
他喉结动了动,重新握住她的手,掌心用力,
白枫“今后在这个家,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有我在,谁也不能再让你住柴房,更不能欺负你。”
虞赐却抽回手,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目光,苦笑一声:
虞赐“白枫,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些。”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刮走:
虞赐“反正之后都是要进牢狱的人,我这样的命,哪里有什么今后。”
虞赐“我们……本就不会有以后的。”

白枫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长睫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轻轻颤了颤。
他怎会不懂虞赐话里的无奈与疏离。
她这般想,实在再正常不过。
哪怕她的精神疾病或许能让她免于死刑,可往后漫长的岁月,十有八九要在牢中度过。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又怎敢开口,奢望一个人舍弃外头的天光,苦苦等她一辈子?
她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反派,但至少在面对白枫的时候,不愿意不愿磋磨了这份对她真心实意的热肠。
白枫望着她垂着眼帘、下颌线绷得微微发紧的模样,心口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下,又酸又软。
想来,这便是她始终想不透燕迟为何派自己守在她身边的缘由。
在她看来,燕迟该是最通透的那个。
他既清楚白枫对她藏不住的心意,也知晓她最终难逃牢狱之灾,按理说,该早早斩断白枫的念想,才是对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