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菀“如今律法本就不算周全,对你这种有精神疾病情形的人犯罪,还没定出明确的判罚。”
秦菀“你若想,要么能钻了空子逃得一命,要么能把这嗜血的性子藏得严严实实,安稳过活。”
说到这里,秦菀轻轻摇了头,语气里满是惋惜,又带着点痛惜的冷:
秦菀“只是我真没料到,你竟这么热衷于自掘坟墓。”
话落,她轻叹了口气。
话虽说得硬,心里却堵得发沉。
任谁对着昔日相识的人,得知对方骨子里藏着十恶不赦的狠,又能全然无动于衷呢?
那点难受,像细针似的扎在心上。
秦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镇定,转头看向一直立在门边的白枫,沉声道:
秦菀“这下,能把她带到监牢里了。”
白枫自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只沉默地引着虞赐往外走。
阳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连耳尖都透着几分僵硬。
任谁也不愿亲手将曾放在心尖上的女子送进监牢,每走一步,脚下都像坠着铅块,那滋味于他而言,是刀割似的煎熬,偏又只能硬扛着。
待两人身影转过回廊,秦菀还站在原地没动,眉头拧得更紧了。
心里头那股“不对劲”的感觉翻涌得厉害,却又抓不住具体在哪儿。
她想起虞赐曾经说的话。
虞赐“我可是我们四人组里最聪明的一个~”
这话虽带着几分自傲,却也并非虚言。
若她真铁了心要杀虞老爷子,以她的心思,怎会堂而皇之地把念头说给白枫听?
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添阻碍?
更别说虞赐的武功。
白枫身手是不错,可真论起来,未必能全然制住她。
她若想脱身,哪怕不伤及白枫,寻个空隙挣脱或是干脆逃得无影无踪,绝非难事。
可她没有。
从白枫锁门到带她出来,她全程平静得近乎顺从,半点挣扎都没有。
那模样,倒不像是被押着去监牢,反倒像……
主动要往里走。
秦菀越想越觉得蹊跷。
谁会放着自由不要,主动往牢里钻?
按说那地方阴湿闭塞,更不会有她认识的人能帮衬什么,她图什么呢?
风掠过长廊,吹得廊下挂着的灯笼轻轻晃。
秦菀望着虞赐那抹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只觉得这人像被一层浓雾裹着,愈发神秘难测,心里那点疑虑,也像生了根似的,越发沉了。
虞赐被送进监牢时,天刚落起雪。
牢内阴冷潮湿,墙角堆着半干的稻草,她就那么挨着墙坐下,仰头望着铁窗。

雪花簌簌往下落,落在窗棂上转瞬化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湿痕,她就那么静静看着,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倒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景致。
眼下还动不了刑。
按规矩,得等刑部的审判文书下来,定了罪才能论罚。
偏生这案子棘手,如今的律法里,压根没有针对精神失常者犯罪的审判条文,哪怕手里握着确凿的证据,也只能先将人拘着,半点急不得。
白枫就站在牢门外,隔着那道粗铁栏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