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感情又怎样？
她垂眸看着自己曾经沾满鲜血的手指，眼底没了笑意。
反正，他们早就没以后了。
日子在牢里一天天过。
虞赐算不上过得滋润，身下是硬邦邦的杂草堆，空气中总飘着霉味，可她心态倒是稳，也没怎么难熬。
没事就扯几根干草编小玩意儿，编过歪歪扭扭的蚂蚱，也编过不成形的鸟，编累了就蜷着睡觉。
送来的饭常是残羹冷炙，混着点剩菜汤，她也不挑，能填肚子就成。
不过几日，本就不丰腴的脸更瘦了，下颚线绷得愈发清晰，侧脸的轮廓倒添了几分凌厉。
听说刑部近来堆了堆案子，忙得脚不沾地，她的审判书便迟迟没下来。
旁人若遇着这情况，怕是早急得坐不住，虞赐却浑不在意，依旧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倒比外头某些人还自在。
直到那天午后，牢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似狱卒那般粗重。
虞赐正低头编着草绳，闻声抬眼，先是眯了眯眼适应光线，随即眼里漾开点惊喜，声音也轻快了些：
虞赐“阿泽，好久不见啊。”
来人身形挺拔，脸上覆着张银质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还罩着深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眉眼。
可就是这样，虞赐也一眼认了出来。
对面的人顿了顿，随即发出声温软的笑，像春风拂过湖面：
燕泽“果然，只有你才能第一时间认出我。”
虞赐听着他的话，嘴角弯起一抹淡笑，眼神里却带着几分了然，慢悠悠开口：
虞赐“审判书迟迟不下的事，是阿泽你动了手脚吧？”
燕泽闻言，隔着面具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眼底的笑意，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打趣：
燕泽“你倒是直白。再怎么说这也是牢房，四面墙都薄得很，就不怕被哪个有心人听了去，转头告你一状，对你更不利？”
虞赐抬眼，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像淬了光的刃：
虞赐“你既敢亲自站在这牢房外，想来周围的狱卒、守卫以及罪犯们，怕是早被你用法子迷晕了吧？”
虞赐“这时候还说这些，倒像故意逗我。”
燕泽轻撇了下嘴，语气里带了点孩子气的惋惜：
燕泽“果然还是这么聪明，一点都吓不到你。”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沉，认真道，
燕泽“你说的没错，以我现在的能耐，保你这条命，不成问题。”
虞赐轻轻点头，指尖捻着草绳的动作停了，抬眸看他：
虞赐“那你这般帮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燕泽往前倾了倾身，斗篷下的声音带着种奇异的蛊惑：
燕泽“我想邀你一起，把这京城搅个天翻地覆。”
燕泽“让那些藏在光明里的龌龊无所遁形，让所谓的光明归回该有的模样，再让那些盘踞的黑夜，重归混沌。”
虞赐其实早有几分猜测，听到这话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虞赐“我的第二人格先前造了不少杀孽，手上沾了血，如今的我，怕是不配再为天道社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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