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
她有燕泽。
燕泽几乎隔个两三天就会来牢里看她,每次来,总能带来些宫里的新鲜事。
他会坐在虞赐对面的矮凳上,眉梢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讲那些皇子们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又是如何勾心斗角,如何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末了总会加一句“实在可笑”。
每次进来,他都会先将脸上那副常年戴着的白色面具摘下来,轻轻放在手边的木桌上。
面具之下,是一张极其俊朗的脸。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扬,却不带半分轻浮,反倒添了几分锐利;鼻梁高挺笔直,鼻尖的弧度恰到好处;薄唇总是抿着,不笑时带着点疏离,笑起来却又显得格外温和。
这张脸曾在烛火下、在晨光里,一次又一次撞进虞赐眼里,让她心头莫名一动。
女人对好看的人,有时确实没什么抵抗力,虞赐也不例外。
但她向来拎得清,知道什么该在意,什么该忽略。
这天,燕泽又讲完一段宫里的秘闻,虞赐看着他额角渗出的薄汗,忍不住开口:
虞赐“阿泽,其实你不用每次都这么大费周章地进来。这些事,随便找个狱卒转告我就够了。”
燕泽闻言,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也低了些:
燕泽“阿鱼,你是……不喜欢听我说这些吗?”
他说这话时,眼底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无意间流露出的可怜模样,倒像是被辜负了的人,反倒显得虞赐像个狠心的负心汉。
虞赐的心顿时就软了,忙摆手:
虞赐“当然没有!阿泽想说多少就说多少,我是担心你经常跑来看我,太麻烦了!”
燕泽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意。
他定定地看着虞赐的眼睛,眸子里盛满了温柔,那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意。
燕泽“只要是见你,做什么都不麻烦。”
虞赐猛地一顿,方才还带着点笑意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甚至有些发怔。

燕泽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自己也没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暧昧,燕泽很快转了话题,又说起燕迟和秦菀开始怀疑起皇上了,语气轻快,仿佛刚才那句深情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可虞赐的脑子里,却反复回响着那句“只要是见你,做什么都不麻烦”,其他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燕泽察觉到她的走神,停了下来,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微微歪着头,头顶的帽檐遮了些光线,露出线条锋利却又恰到好处的下颚线,显得格外好看。
见虞赐依旧呆呆地盯着自己,燕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发问:
燕泽“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虞赐之前没太留意过的那种。
很温柔,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又像冬夜里暖手的炉,似乎能抚平一切褶皱,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十足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