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赐心头沉甸甸的,暗自琢磨。
照这个样子,今晚能不能走出这片山,怕是都要打个问号。
更让她不安的是,作为天生对结界极为敏感的结界兽,她竟完全没察觉到任何结界的气息。
以往哪怕是最隐蔽的禁制,她也能隐约嗅到灵力波动的痕迹,可今天一整天,周遭的气息干净得诡异。
这份“干净”,远比明显的结界更让人恐惧。
虞赐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心中已有了答案。
能布下连她都无法察觉的困局,对方的实力必然远在她当前的境界之上,否则绝不可能让他们在阵中走了一整天,还毫无察觉。
虞赐心头发紧,后背竟渗出一层薄汗。
眼下哪还顾得上能不能打赢这背后之人?
能不能从这鬼地方走出去才是要命的事!
她指尖扣着随时都能幻化出来的蝴蝶双刀,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四周,连雾气里飘来的草叶腥气都觉得不对劲,耳朵更是竖得尖尖的,生怕漏过半点异动。
虞赐“裴季雅,这下怎么办?”
她声音里裹着几分急意,转头看向马车内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裴季雅没多话,只喉间低低“嗯”了一声,下一秒身形已如柳絮般掠出马车。
他足尖在车辕上轻轻一点,落地时连半点声响都没有,月白长衫下摆随动作轻轻扫过地面的枯草,竟比掠过水面的蜻蜓还要轻盈,透着股说不出的利落劲儿。
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邪修身份暴露不暴露?
裴季雅右眼猛地一睁,一团团浓如墨汁的黑雾“腾”地从眼窝涌出来,在他脸颊旁盘旋缠绕,像是活过来的藤蔓。
黑雾里还隐隐窜着几缕暗红微光,忽明忽暗的,看得人心里发毛,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邪气冻得凉了几分。
紧接着,他身子轻飘飘离地,悬浮在半空中,右手掌心缓缓托起一团灰黑色光团。
那光团表面爬满了细碎的黑纹,还“滋滋”跳着暗紫色的电弧,刚一出现,周遭的雾气都像是怕了似的往后退,透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邪恶与危险。
裴季雅“去!”
裴季雅低喝一声,手腕一扬,光团直直朝着前方浓雾砸去。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光团撞上空气的瞬间,原本看着浑然一体的雾气竟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似的,泛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顺着涟漪望去,结界边缘那层若隐若现的透明屏障终于露了形!
虞赐瞳孔“唰”地缩成针尖大小,结界的薄弱处像烙印似的瞬间刻进脑海。
她哪敢耽搁?
脚尖在马车窗沿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似的蹿出去,掌心那团温润的绿色光团“嗡”地转了两圈,眨眼就变成两把蝴蝶双刀。
刀身泛着翡翠般的莹光,刀刃边缘还裹着层淡淡的草木灵气,连风掠过刀面都带着股清冽的气息。
落地的刹那,虞赐手腕一翻,双刀寒光乍现,毫不犹豫地朝着拉车的马匹刺去,刀刃划破空气时发出“咻”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