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赐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心中并非毫无波澜。
她清楚这样的拒绝有多伤人,可更明白自己终究要离开这片是非地。
与其日后相处日久生情,离别时徒增不舍与痛苦,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划清界限。
况且,萧秋水就站在身边,她不信两人联手,还敌不过一个刚解过毒、元气未复的柳随风。
她抬起头,迎上柳随风灼热的目光,缓缓点头:
燕赐“这样,对我们俩都好。”
柳随风盯着她看了许久,胸口剧烈起伏,而后突然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柳随风“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翻,腰间折扇“唰”地展开,扇骨边缘泛着冷冽的银光。
身形如鬼魅般掠出,目标却并非燕赐,而是她身侧的萧秋水。
萧秋水早有防备,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剑光如练,堪堪挡住扇骨的突袭,“当”的一声脆响,两人各退半步。
燕赐见状,立刻抽出双刀,想上前夹击。
可脚步刚迈出去,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悸动,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眼前发黑,双刀险些脱手。
她踉跄着扶住门框,待那阵悸动稍缓,抬头便见柳随风的折扇已如毒蛇般缠上萧秋水的剑穗,借力一扯,萧秋水的剑势顿时散乱。
萧秋水咬牙反击,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可柳随风的身法太过诡异,且招招都朝着他的破绽攻去,显然对他的路数了如指掌。
燕赐几次想上前相助,可每次指尖刚触到双刀的冰凉,心脏便会传来一阵窒息般的悸动,四肢瞬间脱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秋水渐渐落入下风。
她这才惊觉,原来曾经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爱柳随风,就连动了伤害他的念头都不行。
缠斗间,柳随风抓住萧秋水一个收招的空隙,折扇猛地合上,扇尖如匕首般直刺萧秋水的胸口。
萧秋水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慢了半拍,柳随风手腕一转,折扇已然抵住了他的脖颈。
扇骨冰凉的触感贴在皮肤之上,萧秋水瞬间僵住,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柳随风踩着散落的剑穗,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秋水,目光却越过他,死死锁在脸色苍白的燕赐身上,声音冷得像冰:
柳随风“阿赐,过来。”
燕赐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目光死死锁在萧秋水脸上,喉间滚动着未言的痛楚。
那把玉骨扇的扇尖正抵在萧秋水颈侧最脆弱的肌肤上,莹白扇骨映着颈间淡青的血管,只需分毫之差,便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他看见萧秋水的喉结僵硬地哽着,眼尾因极致的隐忍泛着红,却偏偏不肯发出半声求饶。
风卷着枯叶掠过,燕赐终是重重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千般不甘与认命,肩线垮下的弧度写满无力。
她抬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朝着柳随风的方向挪去。
可柳随风眼底的阴霾却愈发浓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