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血色抉择
三个月后，沈砚之看着监控里被注射药物的裴宴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加密文件传输到一半，耳麦里传来组织的命令：“杀了他，带着芯片去机场。”
“沈先生果然在这里。”裴宴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左胸口还渗着血迹，“我就知道……你每次想逃，都会来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天台。”裴宴礼风衣内袋掉出一个小铁盒，七十二颗安眠药在雨水里微微反光——瓶身标签写着“沈砚之 2023.04.17”，是他伪装成病人，替沈砚之从医院开的药。
沈砚之握紧口袋里的手枪，喉间泛起熟悉的铁锈味。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裴宴礼却一步步逼近，直到枪口抵住自己心脏：“扣扳机吧，就像当年你教我打靶那样——这次，换我做你的人质。”
天台风卷着雨帘，裴宴礼的血滴在沈砚之皮鞋上，洇开暗红的花。他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两人在孤儿院的顶楼偷喝红酒，少年的血混着葡萄酒滴在作业本上，晕开的形状像极了此刻。更残酷的是，裴宴礼中枪的闷响与七年前沈砚之替他挡子弹的枪声重叠，男人倒在他怀里时，后颈的植入体发出蜂鸣——那是沈砚之每次任务失败，组织用来电击他的频率。
“其实我每周三都会去你上课的大学。”裴宴礼咳出的血沫溅在沈砚之衬衫第二颗纽扣上，那是他习惯解开的位置，“看你在讲台上讲《密码学原理》，看你批改作业时咬笔杆……”他忽然笑出声，喉间溢出摩斯密码的气音：“.... .-.. ..- .- .-.. ---”（翻译：I LOVE U），却被枪声掩盖了最后一个破折号。
四：永夜破晓
子弹穿透裴宴礼肩胛骨的瞬间，沈砚之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扯掉耳麦，抱住摇摇欲坠的男人，血顺着指缝蜿蜒成他们曾在孤儿院画过的曼珠沙华。
“其实我早就知道……”裴宴礼咳出黑血，笑得却像个孩子，“你传输的是空文件，芯片在我领带夹里。”他摸索着解开领带，将镶着芯片的银质领带夹塞进沈砚之掌心，金属边缘刻着极小的“Y&L”——突然被沈砚之握得变形，露出内侧刻着的“2010.11.07”，那是他们相遇的日子。
沈砚之颤抖着吻去他唇畔血迹，警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远处传来组织溃败的消息，而他终于敢在黎明前，轻轻说出藏了十年的话：“阿礼，我们……自由了。”裴宴礼指尖指向天台排水口，那里卡着半枚银杏叶，叶脉纹路与他们曾刻在课桌上的“生同衾”三字完全重合。救护车赶到时，沈砚之发现裴宴礼鞋底粘着蓝雪花的花粉——那座城郊房子的花园，他上周刚偷偷去浇过水，却不知道对方早已租下。
裴宴礼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沈砚之后颈的定位器突然爆炸，碎片嵌入皮肉的剧痛中，他闻到了记忆里孤儿院厨房的炖梨香——那是裴宴礼第一次为他过生日时煮的甜汤。男人瞳孔涣散前，舌尖抵着他犬齿，用只有彼此能懂的力度轻咬三下——那是他们约定“活下去”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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