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摇了摇头:"我们不能上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你快走吧,寒鸦大人很快会来巡查。"
云为衫还记得李芝,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几年过去,她长大了但李芝的容貌似乎没什么变化。
不过不妨碍她觉得李芝不是坏人。
李芝这才注意到,这口井构造诡异井口狭窄,井底却宽阔如厅堂,四壁根本没有攀爬的支点。
这哪里是水井,分明是个精心设计的囚笼。
"怎么会..."李芝正欲再劝,目光却突然被井底阴影处的东西吸引。
起初她以为是堆放的石头或者淤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那竟是一具具的尸体!
断肢残臂交错叠放,有些甚至还未僵硬。
雨水冲刷掉了大部分血迹,却冲不散那股死亡的气息。
"呕……"李芝猛地捂住嘴,踉跄着退到一旁干呕起来。
前世的恐怖片画面与眼前的惨状重叠,胃里翻江倒海。
井底,云为衫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身后的尸堆。
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太多次了,从六岁起,每一次考核都是一场生死较量。活下来的才有饭吃,这是无锋的铁律。
"姐姐..."云雀瑟缩着往她怀里钻,"我怕..."
云为衫轻轻捂住妹妹的眼睛,自己却死死盯着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
她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存法则,却从未习惯。
每当夜深人静,那些死去的面孔总会闯入梦境,惊醒时枕边一片冰凉。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意思极了,她一直都想脱离无锋。
"别怕。"她机械地拍着妹妹的背,声音轻得像叹息,"吃完就不饿了。"
李芝深吸几口气,压下喉间的酸涩,重新回到井边。
井底的惨状仍让她脊背发凉,但看着云为衫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她还是强忍不适又投下一包烤肠。
"你们这训练..."她声音发颤,"也太变态太残忍了。"
即使雨停了,可风划过时依旧带着凉意,给李芝冻得一哆嗦,她想着井下姐妹俩浑身湿漉漉的,估计更冷了。
于是她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地扔进井里。杏色的衫子在昏暗的井底格外醒目,像一抹不合时宜的春光。
"给小妹妹披上吧。"她看着云雀青紫的嘴唇,"我看她冻得不轻,死了这么多人,可不能再死了…."
云为衫接住犹带体温的外衫,指尖微微一颤。布料摩挲着掌心,这是她多年来第三次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温暖。
第一次是李芝带来的,第二次是遇见云雀,第三次还是李芝带来的。
她沉默地为妹妹裹好衣服,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谢谢。"这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云为衫从怀中掏出一个粗布小包,用力抛了上来。李芝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一看,竟是几颗圆润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虹光。
"河蚌里取的..."云为衫别过脸,"当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