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地图上容郡的位置,那里本就缺水,若能推广水转筒车,至少可解三成旱情。
"夫人,查清楚了。"侍卫低声禀报,"容郡郡守与魏典私交甚密,听说他们还准备议亲。"
郑楚玉冷笑一声。
她终于明白魏邵提起魏典时,为何总是眼神冰冷,这种明里暗里使绊子的蛀虫,确实令人恨得牙痒。
"既然他们不领情,那就换种法子。"她指尖轻敲案几,忽然抬眸,"容郡旁边的清溪镇,是不是我们的商路枢纽?"
"是,那里有我们三座货仓。"
"调十架水转筒车过去,就架在容郡百姓看得见的河边。"她唇角微扬,"再放出消息,说清溪镇因用了新农具,旱情有所缓解。"
侍卫心领神会,容郡百姓若亲眼见到邻镇不再缺水,而自家田地依旧干涸,届时闹起来的,可就不是区区一个郡守能压得住的了。
窗外暮色渐沉,郑楚玉摩挲着魏邵留下的玉佩,轻声道:"魏典,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我的路?"
玉佩映着烛光,在她掌心投下一道锐利的阴影,宛如出鞘的剑。
冬至时分,魏府檐下的冰凌结了三寸长。
郑楚玉捧着暖炉跪坐在徐太夫人跟前,窗外的雪光映得她眉目如画,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锋刃。
"祖母您看,"她展开一卷绢帛,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容郡旱情。
"第一批水转筒车容郡郡守退了回来,后来百姓闹起来,我又派人送了第二批过去。一共三百架水车,结果有一半都堆在官仓里落灰,没有分到水车的百姓却要走上几里地去挑水。"指尖重重点在"魏典"二字上。
徐太夫人摩挲着翡翠佛珠,忽然笑出声来:"女君一心为民,是那魏典不顾大局,以下犯上。你想怎么罚他?"
"叔父毕竟是长辈,孙媳不敢有什么动。"郑楚玉嘴上谦逊,眼底却燃着暗火,"只是想着,若不断了这歪风,那来日必定会有其他人跟着效仿,不如直接杀鸡儆猴..."
“哦?”
外间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玄甲未卸的魏邵挟着风雪闯进来,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粒子。
几个月不见,他下颌线条愈发凌厉,唯有那双眼睛在看到亲人时瞬间化开坚冰。
"祖母,娘子..."他的声音比离京时沙哑许多,"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夫君!"郑楚玉笑着,提着裙摆就扑了过去。
徐太夫人拄着鸠杖站起来:"仲麟,快让祖母瞧瞧。"
正说着,朱夫人闻讯赶来。
又是一番母子团聚的感人画面。
团圆饭摆在了暖阁里。
魏俨是踏着暮色进门的,斗篷上沾满雪泥。他也是听说魏邵回来了,特地从罗钟坊抽出时间回来的。
席间羊肉锅子咕嘟冒着热气。
魏邵给郑楚玉夹了片霜降羊肉,突然压低声音:"方才你们说的魏典......"
"明日再说。"郑楚玉将温好的酒推过去,指尖在他掌心轻挠一下,"今夜只许说团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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