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落无声，暖阁里灯火可亲。
郑楚玉望着魏邵被酒气熏红的耳尖，给他递了杯水。这一刻，她是归人的妻，是团圆桌上的一份子。
晚上，
烛光将屋内映得忽明忽暗。
魏邵解了铠甲，只穿着素白中衣靠在床头，郑楚玉的发丝散在他臂弯里，像一匹流淌的墨缎。
"叔父欺负你了？"他手指绕着她一缕青丝，声音比平时软三分。
郑楚玉翻了个身，额头抵在他锁骨处："他欺负的是容郡百姓。"
说着把魏典阻挠农具推广的事细细道来，说到水车被锁在官仓那段，明显感觉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魏邵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几个月不见，他的小娘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不仅有商业头脑，搞起政治来也是游刃有余，一点不比当年他祖父差。
"我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他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郑楚玉突然支起身子，月光从窗纱透进来，照得她眼睛亮晶晶的："辛苦什么呀，我还挣了不少钱呢！"她掰着手指数，"玻璃镜子卖了..."
魏邵笑着把她拽回怀里："我的俸禄够用，你的钱留着自己花。"他想象中所谓"不少钱"，不过够打几套头面，添些胭脂水粉罢了。
直到后来军师呈上密报，他才知道自家娘子口中的"不少钱"，竟是养得起精锐铁骑的数目。
那夜，他搂着她说以后家国安定后他一定补上，郑楚玉却笑着摇头。
烛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成一个分不开的轮廓。
她指尖点在他心口："不是给你花的，是给百姓修水渠的，是给将士添冬衣的，"声音渐低，"是留给将来...我们的孩子…"
魏邵喉结动了动。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簌簌打在窗纸上，他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等天下太平..."
"等天下太平，"郑楚玉接话，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我要在每座城池都建玻璃暖房，让百姓冬天也能吃上新鲜菜蔬。"
魏邵低笑出声，他没想到郑楚玉在花前月下的时候，说的都是民生大计。
可正是这样，他才总觉得亏欠了她。
既然他不能给她陪伴，那就给她支持。
随后他就宣布这巍国的天下他与女君共治。
而魏典在某个下午忽然暴毙了。
…
现在魏邵回来了，对郑楚玉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火药。
初春的山林还裹挟着料峭寒意，郑楚玉裹紧狐裘斗篷，踩着尚未化尽的残雪往后山行去。
她怀中揣着的黑陶小罐不过巴掌大小，里面却装着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东西。
山腰处，魏邵早已等候多时。
晨光透过新发的嫩芽，在他玄色劲装上洒下斑驳光影。
见妻子到来，他笑着举起手中物什，铁锅、铜铲、陶碗，甚至还有个小小的调料匣子。
"你这是......"郑楚玉脚步一顿，斗篷上沾染的晨露随着动作簌簌落下。
魏邵有些赧然地摸了摸鼻尖："听闻你要试验新物事，我想着总要生火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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