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车厢里侍女们手拉着手将她护在中间,她们甘愿自己做肉垫也要让主子活命:“抱紧奴婢!”
然后是坠落、坠落、永无止境的坠落。
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时,她看见夏鸢的脸被尖锐的木刺划得血肉模糊。
其他侍女们也像同样受了伤,漂浮在水中,鲜血染红了整片水域...
“不...不要...”昏迷中的棠棠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夏鸢最后那个决绝的眼神,秋鸢死死抱住她时勒得生疼的手臂,还有水中那些渐渐冰冷的、曾经鲜活的笑颜...
“夏鸢!”
岳檀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素白的纱帐,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传来隐隐的坠痛。
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空气中弥漫着沉香的气息。
“吱呀。”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春鸢端着药碗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看到岳檀醒来时,她瞬间红了眼眶:“小姐,您醒了!”
春鸢匆忙放下药碗,习惯性地用了药王谷时的称呼。在京城和安阳侯府侍女们会喊她郡主,其他地方都是低调的叫小姐。
岳檀撑起身子抓住她的手腕:“春鸢...你还活着!那夏鸢呢?我记得她...”
春鸢颤抖着跪在床边,额头抵着两人交握的手:“小姐...夏鸢她...”
哽咽的声音淹没了她的话,但棠棠明白她的意思,春鸢接着说:“秋鸢和冬鸢也...都没能撑过来...”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岳檀惨白的脸。
那些朝夕相处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夏鸢总爱偷吃她盘子里的蜜饯。
秋鸢梳头的手艺最好,冬鸢虽然胆小却最会讲笑话。
她们不仅是侍女,也是从小陪着她在药王谷摸鱼摘花的玩伴。
“是我救不了她们...”岳檀的眼泪砸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春鸢用力握住她的手:“小姐别这么说!”
她掀起裤腿露出狰狞的伤疤:“您看,奴婢这条命是您推了一把才捡回来的。我们四个发过誓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护小姐周全!”
岳檀颤抖的指尖轻抚过那道伤疤,粗糙的触感让她心如刀绞。
她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出水痘,四个丫头偷偷挤在她床上讲鬼故事,结果被嬷嬷抓个正着...
“还好...你还在。”她将春鸢的手握在手心,“你放心,你的腿...我定要寻遍天下名医为你医治。”
“能再见到小姐,春鸢已经…”侍女突然哽住,慌忙端起药碗,“奴婢再去煎一副,这安胎药耽误不得...”
“安胎药?!”岳檀的声音陡然拔高,她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我什么时候...”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半个时辰后,安阳侯府的马车疾驰入别院。
岳夫人踩着脚凳下车时,手中攥着的帕子早已被绞得不成形状。
作者女主忘记了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