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进门就听说了，岳檀再次失忆的事情，她忘记了落水后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自己是从悬崖上掉下来，刚被救上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嫁人了。
其他人不太清楚棠棠嫁给了谁，她嫁人这件事大长公主没跟下人说，只有岳檀的父母亲人知道。
春鸢倒是有所猜测。
下人们只以为是去接郡主回来的，至于为什么去一趟朔西军军营，他们以为是去看郡主另一个还活着的侍女。
没想到半路上碰到郡主了，也不用去朔西军了，直接打道回府。
正厅里，岳凝正在来回踱步。
她比妹妹年长一岁，眉眼间有七分相似，只是气质更为冷峻。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身：“母亲，小妹她...”
“我都知道了。”岳夫人深吸一口气。
厢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药味扑面而来。
岳夫人一眼就看见女儿靠在床头，额上缠着的白布渗出点点猩红。
那副茫然的神情，与她小时候生病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岳檀只比岳凝小一岁，算是岳夫人刚出月子没多久就怀上的她，母体还虚弱着，所以岳檀出生后身体就不太好。
“娘！姐姐！”岳檀眼睛一亮，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腹中突然的抽痛逼得倒抽冷气。
“别动！”岳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
岳凝默默递过一杯安神茶，她比谁都清楚，小妹看似温顺，骨子里却倔得像头小驴。
当年在家养病，明明咳得整夜睡不着，还非要跟着她们翻墙爬狗洞。
“娘，春鸢说...”岳檀咬着唇，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说我嫁人了？”
窗外的鸟叫声突然变得清晰。岳夫人与长女交换了个眼神，接过岳凝递来的安神茶。
“对，不过这些事不急。”岳夫人将茶盏塞进女儿冰凉的手中，刻意避开那道探询的目光，“你先把身子养好...”
她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姑娘，不过失踪一年，就被野小子哄得成了亲。更可恨的是那混账居然让檀儿怀着身孕遇险...
“可是娘！”岳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总得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吧？”
她眼中泛起水光：“难道...难道是什么不堪的人？”
岳凝一想到燕迟那张脸，就猛地咳嗽起来，实在没把把燕迟同品行不堪的纨绔联系在一起。
“檀檀别瞎想。”岳夫人强压着怒火替女儿拢好散乱的鬓发，“这事有我和你祖母处理。”
从房间出来后，岳夫人憋着一口气。
快步走到别院正厅内，把下人们都打发走，只剩下她和岳凝。
喝了一口茶后，这口气还是卡在胸口出不来。
岳夫人就把青瓷茶盏被重重搁在案几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个燕迟！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竟然趁人之危，真是…”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以她的身份，是不能随意说睿王世子坏话的。
“母亲，”岳凝压低声音，“虽说小妹和燕迟出了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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