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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九尾:你好,我的室友

真爱降临时 请在我脑海循环播放=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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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大巴车的引擎低沉轰鸣,碾过深夜寂静的街道。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在九尾疲惫却异常清亮的眼底拉出模糊的光带。车厢里弥漫着胜利后的亢奋与松弛,队友们压低声音的谈笑、复盘,还有风萧那小子时不时模仿他金蝉套圈的夸张动作。

九尾靠在椅背上,右手腕的护腕已经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袋,丝丝缕缕的寒意渗透皮肤,压制着比赛积累的酸胀。但真正让他心绪不宁的,不是手腕,而是左掌心那挥之不去的、冰凉细腻的触感——许芷欣手腕的触感。

场馆通道口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像烙印一样烫在他脑海里。她瞬间僵硬的肢体,眼中碎裂的冰层与翻涌的惊涛,还有最后那近乎仓皇的抽离……以及此刻,坐在大巴车最前排、那个挺直如标枪般的白色背影。

许芷欣独自坐在第一排,与身后热闹的团队区隔开一道无形的屏障。她微微侧着头,看向窗外流动的夜色,侧脸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愈发冷白,下颌线绷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偶尔随着车身颠簸,她左手会无意识地抬起,极其轻微地按一下左肩后侧靠近肩胛骨的位置,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迅速放下,恢复那拒人千里的姿态。

九尾的心像被细小的刺扎了一下。他知道,那不仅仅是疲惫。那通在康复室接到的、语焉不详的电话,昨夜雷雨中她压抑的痛楚,还有今天在训练室和观察席上强撑的僵硬……她肩上的伤,远比她表现出来的更重,也更顽固。

大巴缓缓驶入基地车库。队员们鱼贯而下,带着胜利的余韵走向宿舍楼。九尾刻意放慢了脚步,目光追随着前面那个白色的身影。

许芷欣走得很快,步伐稳定,径直走向他们合住的那栋小楼。开门,进入,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九尾任何并肩而行或开口的机会。那扇厚重的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也隔绝了九尾欲言又止的目光。

九尾站在门外,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冰敷着的手腕,又抬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胸腔里翻腾着复杂的情绪——胜利的喜悦、手腕的酸胀、对她伤势的担忧,以及通道口那一握之后挥之不去的、带着悸动与忐忑的余温。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许芷欣已经脱掉了外面的队医服外套,只穿着那件米白色的薄毛衣。她背对着门口,站在饮水机前接水。听到开门声,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进来的只是一团空气。

九尾换了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冰袋的寒意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药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许医生,我回来了。”

“嗯。”许芷欣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她接好水,转过身,手里拿着水杯,目光平静地扫过九尾冰敷的手腕。“冰敷时间延长至三十分钟。结束后自行使用筋膜球放松尺侧腕屈肌及前臂屈肌群。明早七点五十,准时开始晨间评估和康复训练。”

指令清晰、冰冷,公式化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仿佛场馆通道口那失控的几秒钟从未发生。

“好。”九尾应下,心里却像堵了一团湿棉花。他看着许芷欣端着水杯走向她自己的房间,那挺直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左肩的轮廓似乎比平时更僵硬一些。

“许医生,”九尾忍不住又叫住了她,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你的肩膀……还好吗?今天看你好像……”

许芷欣的脚步停在房门口,没有回头。

“我的身体状况,不需要你费心。”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像淬了冰,“管好你自己。手腕超负荷的疲劳信号并未完全消除,未来七十二小时是恢复关键期,任何疏忽都可能前功尽弃。”

说完,她不再停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一道冰冷的闸门落下。

客厅里只剩下九尾一个人,还有手腕上冰袋传来的刺骨寒意。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五味杂陈。担心、憋闷、一丝不被领情的委屈,还有通道口那滚烫触感带来的、无法言说的悸动,全都搅在一起。

他默默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将冰袋按得更紧些。手腕深处传来的酸痛感清晰而顽固,提醒着他今天的消耗。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许芷欣在观察席上,唇角那抹浅淡到极致、却如同雪莲初绽般的弧度。

那瞬间的光亮,和此刻房门的冰冷,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接下来的两天,康复生活以一种更加刻板、更加沉默的模式重启。

清晨七点五十,房门准时推开。

许芷欣走进来,白色队医服纤尘不染,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审视着九尾的每一个动作。晨间评估比以往更加细致,按压关节的力度似乎也重了几分,带着一种无声的、近乎惩戒的意味。

“尺侧腕屈肌静息张力偏高,关节囊轻微紧张。”她记录着数据,声音毫无波澜,“昨晚放松不到位?”

九尾心里一紧,昨晚他确实因为心绪不宁,筋膜球放松时有些敷衍。“……可能没按透。”

许芷欣抬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得让九尾下意识避开。“康复不是儿戏,九尾选手。你的每一次懈怠,都是在透支未来的可能性。”她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上午训练,基础等长收缩耐力,目标时长恢复至二十五分钟。集中注意力。”

训练强度被悄然调回了禁闭期后的严苛水准。海绵球的离心控制目标距离再次增加,轨迹偏差允许角度缩小。每一次练习,都像是在悬崖边缘走钢丝,精神需要高度凝聚,手腕的酸胀和细微的失控感如影随形。许芷欣坐在对面,监督的目光比以往更加“全方位”,不再仅仅是手腕和小球,而是他因用力而绷紧的肩背,微微颤抖的指尖,甚至是他呼吸的节奏和额角滚落的汗珠。她的存在感如同密不透风的网,带着一种无声的压力。

九尾咬紧牙关,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对她伤势的担忧、通道口那一握的余悸、此刻被“惩罚”的憋屈——都强行压下去,转化为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不能输,尤其是在她面前,尤其是在她如此“严阵以待”的时候。

午餐和晚餐的餐桌,气氛比极地冰川更冷。

许芷欣吃得很快,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但明显胃口不佳。那碟泡菜的分量恢复到了“标准”水平,不多不少,如同她此刻划下的清晰界限。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刀叉碰撞碗碟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九尾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冰冷而沉重。

他偷偷观察她。她脸色依旧苍白,眼下的淡青似乎更深了。在她抬手去夹离得稍远的青菜时,左臂抬起的幅度明显受限,动作有极其细微的滞涩,眉心也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

九尾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想说“我来”,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拿东西,但话到嘴边,在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时,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知道,任何多余的关心,此刻在她眼里,恐怕都是越界的冒犯和怜悯。

禁触屏依旧在执行。训练结束后的漫长空白时间,九尾只能待在客厅或自己房间,对着墙壁发呆,或者极其轻微地活动着手腕,回忆训练细节。精神上的压抑感比手腕的酸痛更甚。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在许芷欣划定的狭窄轨道上,日复一日地运行。而那个在赛场上点燃他、在通道口被他攥住手腕的人,似乎只是一个冰冷的幻影。

这天下午的训练结束后,许芷欣罕见地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九尾对面,手里拿着平板,调出了一段录像——正是季后赛首轮第一局,他使用金蝉的全局视角录像。

“复盘。”她的声音依旧冰冷,“重点:十分钟暴君团战,你预判娜可露露突进,释放一技能打断的决策过程。从信息获取,到风险评估,到操作执行,详细说明。”

九尾愣了一下,随即打起精神。他强迫自己沉浸在比赛的细节中,详细描述了当时小地图的信息、敌方动向的预判、以及基于手腕限制选择最稳妥的打断方式。

“预判依据充分,操作选择符合限制,风险控制得当。”许芷欣听完,给出了冰冷的评价,然后话锋一转,“但是,释放一技能后,你下意识有一个微小的、试图拖动视角跟进战场的动作,被护腕限制住了。这个下意识的‘无效操作’,消耗了额外的神经信号,增加了尺侧腕屈肌的微小负荷,导致肌电信号出现那个本可避免的尖峰。”

她的分析精准到毫厘,带着一种冷酷的客观。

“记住,赛场上,任何无效的操作,都是对脆弱神经肌肉通路的无谓消耗和潜在伤害。控制,不仅仅是对目标动作的控制,更是对一切冗余念头的绝对剔除。明白吗?”

“明白。”九尾点头,心里却像堵了一块石头。她的专业无可挑剔,但这种时刻被放在显微镜下、连一个微小的下意识动作都被剖析得如此彻底的感觉,让他倍感压抑。

“继续。”许芷欣点开录像下一个节点,“高地防守,你牺牲自己断后……”

复盘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许芷欣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剖析一次比一次冰冷。九尾的精神高度紧绷,手腕因为长时间保持复盘时的固定姿势也开始隐隐作痛。他能感觉到许芷欣的状态也不太好,她的语速比平时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偶尔会停顿半秒,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在她又一次抬手去滑动平板屏幕时,九尾清晰地看到她左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指尖用力按在了平板边缘。

“……今天就到这里。”许芷欣终于关掉了平板,声音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站起身,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冰敷,放松。明早训练照旧。”她说完,没有看九尾,径直走向厨房,似乎想去倒水。

就在她经过九尾身边时,脚下似乎被地毯边缘极其轻微地绊了一下!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重心不稳,左手下意识地想要扶住旁边的餐椅背!但那个动作牵动了左肩,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抽气声瞬间从她紧抿的唇缝中逸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整个人僵在原地,左手死死地按住了左肩后方,指节用力到泛白,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佝偻,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许医生!”九尾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她手臂的瞬间!

许芷欣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凌厉的痛楚和一种被触碰底线的、冰冷的怒意,狠狠地刺向九尾!那眼神里的排斥和警告,比任何言语都更加锋利!

“别碰我!”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剧痛下的颤抖和不容置疑的决绝。她强撑着挺直了身体,用尽力气甩开了九尾伸过来的手(虽然并未真正碰到),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倔强。

九尾的手僵在半空,被她眼中那浓烈的痛楚和冰冷的抗拒钉在原地。他看着许芷欣死死按着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毛衣的布料,看着她惨白的脸上渗出的冷汗,看着她紧咬的下唇几乎要渗出血丝……一股巨大的心疼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我……我只是想……”九尾的声音干涩沙哑。

“回你房间去!”许芷欣打断他,声音因为强忍痛楚而扭曲变形,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

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眼神却像淬毒的冰刃,死死地盯着九尾,仿佛他才是那个带来痛苦的源头。

九尾看着她在剧痛中依旧挺直的脊背和那双充满抗拒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此刻任何靠近,对她而言都是更深的冒犯和负担。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担忧、心疼、憋屈、还有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他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和冰冷。

他背靠着房门滑坐在地板上,冰袋早已滑落,手腕的酸痛被心口那股更强烈的憋闷完全掩盖。客厅里一片死寂,但他仿佛能听到许芷欣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声的、与剧痛抗争的倔强。

过了很久,久到九尾以为时间都凝固了,他才听到客厅里传来极其轻微、缓慢的脚步声,走向她的房间。然后是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一切重归死寂。

九尾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腕的酸胀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而许芷欣强忍剧痛、眼中带刺的模样,则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同居的日子,康复的路,从未像此刻这般沉重而绝望。那道心墙,在通道口的星辰投入后,非但没有融化,反而被她亲手用痛苦和抗拒,浇筑得更加厚重冰冷。他该怎么做?除了像个真正的机器一样,完成她所有的指令,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关心和动作,他还能做什么?

就在这死寂的茫然中,九尾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冰箱。那个装着泡菜的玻璃罐子,静静地立在第二层。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泡菜特有的酸甜气息扑面而来。他拿出罐子,用干净的筷子,夹了满满一大碟,堆得冒尖。

然后,他走到许芷欣的房门外,犹豫了几秒,最终没有敲门。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碟堆得满满的泡菜,放在了她的房门口冰凉的地板上。

做完这一切,他默默地退开,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笨拙的“道歉”或者“示好”,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他只知道,看着她强忍痛苦的样子,他无法无动于衷。这碟冒尖的泡菜,大概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不会被她视为“冒犯”的、表达一点微不足道关心的方式。

夜,深了。

许芷欣的房门始终紧闭。

那碟放在门口的泡菜,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却固执的酸甜气息,像黑暗中悄然亮起的一小簇倔强的火苗,无声地对抗着满室的冰冷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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