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白袍将领正是当年传闻丧生在辛都一役的魏保。他看着眼眶通红,哽咽着说不出话的魏劭,不由得失笑,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发顶:
魏保“二郎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般爱哭鼻子?”
魏劭眼眶通红,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年他独自支撑魏家,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几乎要忘记有兄长庇护是什么滋味。
原来当日李肃攻城时,魏保确实身负重伤。但被斩下的首级并非他的,而是一名忠心副将穿上他的盔甲,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虽侥幸逃生,魏保却因伤势过重在民间卧床两年。
后来边州薛泰等人常年征调博崖壮丁,当地百姓自发组织义军抵抗。
魏保伤愈后得知弟弟已经成了君侯,且一路势如破竹,便不愿在出现令巍国军队再起波澜,于是隐姓埋名在博崖暗中积蓄力量。
此次得知琅琊王竟丧心病狂到要毁堤淹城,一方面担忧自家弟弟应付不来,另一方面又怕楚玉受人胁迫,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举,索性率众前来增援。
此次得知良崖王世子竟丧心病狂要决堤淹城,魏保一方面担忧弟弟难以应对,另一方面又恐楚玉受人胁迫做出违心之举,这才率军前来增援。
魏劭“那兄长为何挂的是'郑'字旗?”
魏劭此时情绪已经缓和过来,方才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
魏保淡淡一笑:
魏保“若是挂‘魏’字旗,少不得要解释缘由,难免惹人猜疑。
魏保不如挂‘郑‘’字旗方便些。左右都是一家人,就当我是玉儿的兄长便是。”
他说这话时神色如常,甚至带着几分对弟弟的揶揄,而不见半分苦涩怨怼。
实则这些年楚玉遭受的非议,他都听在耳中。尤其是当日与乔家退亲后,乔家为逼迫魏劭娶乔女所散布的流言,说楚玉体弱不能生育,区区孤女对魏劭大业毫无助益云云。即便他在博崖,也时常听闻这般诛心之语。
魏保之所以选择挂“郑”字旗,其一自然是不愿暴露身份,避免引起动荡,动摇巍国根基;其二则是想以楚玉兄长的身份作为她的倚仗,让博崖成为她坚实的后盾。也告诉那些对女君之位虎视眈眈的人,即便郑云将军已逝,楚玉也绝非任人欺凌的孤女。
当一行人修整完毕回营时,楚玉便听得将士们正议论纷纷:
“听说那位领军的将军是咱们女君早年失散的兄长!这可太好了,看谁还敢说女君是孤女!”
“这还能有假?你看那高高挂着的,不正是‘郑’字旗吗?咱们军中还有哪个姓郑的将领?”
“可我方才明明听见君侯喊的是‘兄长’......”
“这你就不懂了!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咱们女君的兄长,自然也是君侯的兄长!”
“就凭咱们君侯那副恨不得早日娶妻的模样,提前叫声兄长也不足为奇!”
营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魏军此战大获全胜,不仅成功拿下磐邑,更添了一支实力雄厚的盟军,全军上下正是士气高涨之时。篝火映红了半边天,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而楚玉却已听不进这些喧闹,她脑海中思绪纷乱,她的兄长?她哪来的兄长?
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她怀揣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掀开营帐的帘子。
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虽未大变却恍如隔世的面容。
魏保“玉儿,好久不见。”
魏保站在营帐下,眉眼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松树下给她糕点的温柔兄长。
他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却更显沉稳。那双与魏劭如出一辙的眸子,此刻盛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