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

实验楼的顶层铁门发出沉重的闷响，霍雨浩的指尖还残留着金属扶手的凉意。八点零五分的夕阳斜斜穿过顶楼的气窗，将整个空间染成琥珀色。

王冬倚在栏杆边，手里转着半瓶冰镇汽水，水珠顺着瓶身滚落，在他脚边洇出深色的圆点。

"迟到了三分钟。"王冬用瓶底轻敲栏杆，玻璃与金属碰撞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鸽子。

顶楼堆满了废弃的实验器材。老旧的显微镜，蒙尘的天平。几台早已停摆的机器。

角落里，一架老式投影仪嗡嗡运转着，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在空气中织出细密的光幕。王冬突然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那片光影里。

"看。"他指向对面教学楼的玻璃幕墙。

夕阳的折射让两人的影子被放大数倍，投映在整面玻璃上，像是两个巨人站在城市上空。霍雨浩的影子微微低头，而王冬的影子稍稍侧身，两人的轮廓在玻璃上几乎重叠。

"像不像我们占领了整座学校？"王冬笑着，声音里带着点得意。

霍雨浩没回答，笑了一下，但又只是盯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王冬的影子动了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影子，像是在试探什么。

投影仪突然切换了幻灯片，陈年的植物标本影像在墙上绽放，王冬的脸庞在斑驳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闭眼。"王冬突然说，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静谧。

霍雨浩刚合上眼睑，就感到冰凉的汽水瓶贴上自己的喉结，顺着颈线缓缓下滑。碳酸饮料的气泡在皮肤上炸开，像一百个微型的吻。他的呼吸微微停滞，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痒？"王冬的声音带着点笑意，瓶身继续向下，滑过锁骨，停在胸口的位置。

霍雨浩猛地睁眼，正撞见王冬舔掉指尖汽水的模样，舌尖在虎牙上停留了半秒。

"……故意的？"霍雨浩嗓音微哑。

王冬只是笑，没回答，转身走向角落里那台废弃的天文望远镜。

"试试这个。"他弯腰凑到目镜前，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霍雨浩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栀子花香。

"金星合月。"王冬轻声说，却故意调错焦距。

霍雨浩走近，俯身矫正镜筒时，前胸几乎贴上王冬的后背，隔着两层校服，能感受到对方加速的心跳。

"……看得清吗？"王冬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点。

"嗯。"霍雨浩应着，手指轻轻擦过王冬调整焦距的手背。

王冬没躲，反而微微侧头，发梢蹭过霍雨浩的下巴，带着淡香。

暮色渐浓，顶楼的灯光自动亮起，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更长。王冬从书包里掏出两个芋泥酥。

"最后2个。"他掰开，芋泥酥，鼻子上却沾上了一些碎渣。

霍雨浩盯着那道奶油痕，鬼使神差地伸手，拇指轻轻擦过王冬的鼻尖。

王冬怔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突然张口咬住他的指尖，犬齿在指节留下轻微的压痕，又迅速退开，装作无事发生。

"……幼稚。"霍雨浩低声道，却没收回手。

王冬只是笑，仰头喝掉最后一口汽水，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颌滑落。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一小截腰线。王冬假装没发现他的视线，却在弯腰捡笔时，故意让衣摆扬得更高。

顶楼突然停电的瞬间，霍雨浩感觉手腕被抓住。王冬带着他跌坐在堆放的体操垫上，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当应急灯在几秒后亮起时，他们发现彼此的手指正以古怪的方式交缠。

"十五天后……"王冬突然开口，话音却消融在远处传来的熄灯铃里。

他的膝盖不知何时抵上了霍雨浩的大腿，校裤的布料在摩擦中产生静电，发出细小的噼啪声。…

霍雨浩回答：“我们一起走。”

投影仪最后的幻灯片在此刻自动播放，是张过期的星座图，天琴座的琴弦正轻轻颤动在他们交错的呼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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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感谢支持。”